湛煊的行动变慢了,他呼吸声声渐沉,黑眸蒙上了一层浓雾。
太妃强笑着摇了点头,轻声唤她坐下,将听来的事儿说给她听。湛莲早已从哥哥嘴里得知了环境,面对母妃只要当真点头。
“你……”
一声动静自角落传来,湛煊神采甫变。
湛莲本想与三哥哥说一说这事儿,但湛煊可贵地没过来。隔日她还是被召去泰来斋习武,结束之时湛煊已下了早朝,但不知做甚么去了好一阵子才过来。彼时湛莲已沐浴换衣,躺在榻上由宫婢捏腿了。
湛煊哼了一哼,负气摆手不吃了。湛莲怕哥哥饿着,好轻易哄他高兴了,才让他多吃了两口。
湛莲晓得哥哥吝啬弊端又犯了,她忙道:“当然当然,哥哥护我护得最全面。”
湛煊也不避嫌坐在床边,垂眸而视,“你做甚么?”
“回陛下,夫人吃酒醉了,返来便躺下,未曾沐浴,奴婢便想为夫人洗洗脸擦擦手脚,夫人夜里舒坦些。”
湛莲嘻嘻笑道:“委曲倒是不委曲,只是想着今后我如果然嫁了人,舍不得哥哥,是不是也要像今儿如许三天两端地跑。”
听她又提孟光野,湛煊眉头一皱,直想问她如何老是提他,但又怕本没甚么事,一提就有事了。“朕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人才。”他含混道。
湛莲愣一愣才道:“我,他是我的拯救仇人。”
湛煊转头凝睇湛莲娇酣的睡容,黑眸渐深,声音低了一分,“你下去罢。”
人证物证俱在,天子不听德妃喊冤,大怒之下将其安阳宫一干人等打入大牢,着外务府助皇后查办。
喜芳自月洞床床尾角落处疾步而出,湿着一双手略带惶恐跪在天子脚边,“奴婢拜见陛下,奴婢知罪!”
湛煊轻笑一声,一手不轻不重地固住她的面庞,仍拿了帕子为她擦脸,“朕服侍你还嫌不耐烦,该打。”
湛煊笑了,“等着哥哥是么?朕这就叫人摆膳过来。”
湛煊等她退下,缓缓起家,去角落架盆处拧了温水中帕子,走返来轻柔覆在湛莲脸上,自额往下为她细细擦拭,他滑过那秀长的眉,微翘的睫毛,粉嫩的面庞,无一不若对待希世珍宝,湛莲还嫌湿热不适,睡梦中噘嘴点头。
“醉了?”湛煊不免惊奇,他莲花儿不说海量,平常酒量也是有的。本日她不过喝了两杯酒,怎地就醉了?是了,怕是这身子吃不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