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依,又拿软肉蹭了两下。
“恰是南面第二列第五个。”湛莲干脆利索隧道。
“陛下,您听听,孟夫人作蜜斯时,日子过得可真舒坦啊,臣妾都没她过得萧洒呢。”德妃见要被她花言巧语逃过,立即依在天子肩上道。
湛莲不语。
湛莲指着面前大耳宫婢道:“德妃娘娘,藏钩者恰是此人。”
湛莲踌躇不言,德妃只道她无言以对,正欲落井下石,却听湛莲答道:“妾身只觉那藏钩者眼神游移,浑身生硬,好似罪犯,因此猜想是她藏了玉钩。”
这一行动让德妃等人一头雾水,明德帝的神采却丢脸之极,“你护着脑袋干甚么?”
德妃与湛莲的赌局很快传进了明德帝耳中,天子淡淡点头,深不见底的黑眸俯视底下。
贤妃微讶,古怪看了湛莲一眼。
湛莲回想着明德帝的话,站在台上一一细看,德妃自认她没那么傻,敢明目张胆与她作对,只当她作样儿给大师看,是以也不催她,过了好一会,她嫌无趣,正想回天子那儿再去暗讽几句,谁知却听得湛莲道:“德妃娘娘,妾找出藏钩之人了。”
德妃气极,转而看向高亭之处,谁知几个不安份的小蹄子趁着她与人打赌,竟都跑上去假装敬酒勾引天子去了,天子还摆布逢源来者不拒,压根没重视她被人使了绊子,一时更愤恚不过,三两步冲到高亭之上。
明德帝闲适与她举杯,“那朕祝爱妃将这儿的绫罗一扫而光。”
湛莲这话半真半假,说她当下耍把戏,的确也无从动手;当若说她没耍把戏,委实也有机遇偶合。手握玉钩的宫婢是尚衣局的,此人有个弊端,一拿到玉钩,那双眼就不断来回转,恐怕别人不晓得似的。湛莲之前就认出了她,这会儿是一看就看出来了。
“又是行三阿谁?”
天子也不接话。
湛莲侧瞟堆满绫罗绸缎的矮亭,道:“妾身自是情愿,只是妾身进宫未带玩艺之物,不敢答允。”
德妃神采大变,大喝一声,“贱人,你竟敢在本宫眼皮底下耍把戏!”
德妃立即让人把湛莲叫上来。
明德帝把玩着玉杯,深深看向面前这个理应怕他惧他却毫无惊骇之色的娇美女人,头回在讨厌中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德妃说,你玩藏钩使诈了?”
世人不免震惊,哗然声阵阵。
湛莲暗喜,听天子竟然帮她说话,趁胜追击道:“妾赢了几千彩匹,一人也没法穿戴很多,妾志愿将这几千彩匹充入国库,以备国需。”
德妃这言下之意昭然若揭,摆了然是表示天子,全雅怜这些年的闭门思过恐怕都是装的,她害了六公主,小日子还过得很不错哪。
德妃神采微变,但只当她偶尔撞了彩头,佯装风雅一笑,“那便恭喜你了,瞧瞧,转眼就有了这一千绫罗绸缎。”
湛莲暗笑,装了些许不安,点头应允。德妃以扇掩面而笑,又拿了游龙戏凤长颈壶为天子斟满酒杯,自个儿也添了一杯,举杯与天子道:“臣妾先敬陛下一杯,好沾龙气旗开得胜。”
“你这藏钩之术,是向谁学的?”
“谁先来?”德妃问。
“那么你是如何看出藏钩之人?”
大耳宫婢被点了名,唯有摊开手掌,一只翠绿玉钩鲜明在目。
“本宫原是想看你投壶绝技,只是娘娘们正玩藏钩玩得欢畅,本宫看你是个会玩的,不若你也来玩如何?”德妃翻开新赢的一把娑罗国香檀扇为天子打扇,偏头与湛莲笑言。
德妃送了一杯酒至天子唇边请他喝了,再下高亭,走至湛莲面前道:“孟氏,本宫不想你投壶了得,藏钩也了得,本宫便与你赌一赌,本宫拿四千彩匹为注,你若能不下台阶,一眼猜中百人中藏钩之人,本宫就将这四千彩匹与你,若之不然,你便拿三千彩匹给本宫便是,如何,本宫待你不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