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驾到,百官跪迎――”小寺人唱喝道。
“你想杀了她么?”湛莲问。
全皇后是您的正妻,全雅怜本是您的小姨子。怎地还要添一个义妹的称呼,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湛莲起家相送。
公然不出他的所料。
顺安立在龙椅旁,带了几分怜悯地扫视朝臣。
忽而一人站出来,执笏禀道:“陛下,臣觉得,孟光涛虽无廉耻,其夫人全氏倒是不幸。陛下当初虽是偶然美意之举为二人赐婚,岂料孟光涛坦白真相,害了孟夫人平生。”
湛莲手捧圣旨,思及哥哥满溢温情。
“我明儿就走了,孟二爷。”
“弹劾孟光涛的折子在朕那堆得比山还高,揭露黄贵重罪过的,却为何是不在仕的清远侯与那进不了庙堂的孟光野?”
全雅怜的生父右御按位列此中,遭到同僚目光浸礼,通身忽冷忽热。四女人这大起大落,他原觉得她不出夭蛾子就已谢天谢地了,这会儿竟然成了公主了?他百口何德何能,一个皇后一个公主,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可这水满则溢,这天家隆恩,究竟是福是祸?
只是夜里小僮再来,奉上一个锦盒。湛莲翻开一开,恰是活魂矫捷现的哪吒闹海泥人。
“他保住了一条命,已经是开恩了。”
孟母原是每日做梦都想大儿与恶妇和离,但真到了这一日,她却惶恐起来。即便她再傻,也知现在这妇人深得皇家宠嬖,有她在大儿定安然无恙,可现在天家亲赐的婚,又亲命和离,这是要这妇人与孟家抛清了干系么?
她是如何了?她不免奇特本身这古怪的情感。
半个时候后,两道圣旨再下孟府,一道贺极,一道悲极。
两今后孟光野休沐,湛莲早早做了筹办,换了一套布衣妇人的装束,在头钗与腰带上小小作了文章,看上去仍然娇美可儿。
另一道圣旨为孟光涛所得,上言孟光涛曾为朝官行动不检,极尽有辱斯文之事,屈辱大梁百官颜面,天子大怒,命其自宫赔罪。
孟光野回过神,苦笑着摇了点头。他欲言又止,在石椅上坐了一会,直直盯着湛莲看,喜芳差点儿想上前说非礼勿视了。
礼部尚书抹抹盗汗,这赐个公主之号,说到底也是天子家事。公主不过多些俸禄,身份贵重些,与他们也无多大干系,与国之社稷也无多大干系,本身何必要给天子找不痛快?此番一想,礼部喏喏答允,躬身回列。
湛莲不知三哥哥又在朝中玩弄官员,只知一道圣旨下来,她便与那孟光涛再无干系。
好不轻易让下人将已然似疯似癫的大哥扶了下去,孟光野抹了把脸,重重叹了口气。
“……”
湛莲略为绝望,她点了点头,回身欲走。
“……若我递上拜帖,公主可容我进府一叙?”待她走出几步,孟光野的声声响了起来。
众臣皆讶,齐齐看向平时甚少出声的尚书左史卫英达。心想他莫不是傻了,天家赐婚一事本就事含隐情,虽说现在全四蜜斯得了圣宠,但这尚书竟然劈面指责陛下犯了弊端,不是找死么?
“陛下,臣觉得,陛下隆恩,孟光涛却无福消受,想来他得此病,二人恐怕还未曾实为伉俪,不如……允了二人和离,另行动全氏赐婚。”
幸而孟光野终是挪开了目光,他站起来,顿了一顿,对湛莲说了一句,我走了。
这算是在安抚他么?孟光野无法,摇了点头,面色柔了一分。
孟采蝶倒是兴高采烈,恭喜兄长摆脱恶妇。在她看来,苗云那贩子女都比湛莲强,她做了自家大嫂,芳华县主做了二嫂,她的日子便不知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