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好似孟家二子叫孟夫人私奔。
那等闲折断的笔杆、轻柔之极的问话与突然冷凝的气味让来禀报的暗卫冷静点窜了言辞,“左寺丞今儿突地请孟夫人一起走。”
“奇特了,他送你鹦鹉何为?”湛煊不解笑问。
这回总算是请来了。
“等会儿,朕刚才还闻声,孟光野执了怜丫头的手?”湛煊又问。
蕊儿连连摆手,“主子,鸟死不能复活,您去看了也是平增烦恼,何必去看?改明儿再买新……”话语被喜芳狠狠戳腰打断。
“是不是三哥哥教唆的,把我那两只鹦哥害死了?”湛莲诘责。
后日也不是谷旦!
一团烈火在心头燃烧,湛煊不知不觉将半截子羊毫握在手中,又不知不觉单手将其再掰两半。
另有这孟光野,不恰是孟光涛的兄弟么?此人才刚调入大常寺不久,脚根还未站稳,兄长又是众矢之的,他在这当头,还敢获咎保宁小侯爷?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如何没了?”湛莲惊奇。昨晚还好好的。
蕊儿悔怨多嘴,只得让人捧了鸟尸过来,湛莲一看,死的确是死了,只是这歪脖都快歪到天涯去了,那里是蕊儿所说吃错了东西死的,清楚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湛煊置若罔闻,“他还送了两只鹦鹉?”
湛莲却让赵柱子向天子告罪,说是得了风寒不便入宫,并且让蕊儿拿来一封信转交天子。
湛莲没听出他言语中的咬牙切齿,突地忆起昨儿与孟光野的一幕,在湛煊面前莫名有些赧然,稍稍偏头移开了视野。
赵柱子直觉不当,但湛莲再次包管,他也就犹踌躇豫地归去了。
湛煊正在气头上,没见人见着一封信,差点儿就吓着了。立即叫人下去清算办事不坚固的赵柱子一顿,重新遣了人去请。
戋戋两本折子,就把当朝的红人全都牵涉出去了。孟光涛是个不值一提的,但他的老婆全氏倒是全皇后之妹,左御按之嫡四女,全皇后现在身怀嫡子,又刚将德妃打入牢中,何况全氏本人原被天子讨厌,迩来却深得天子与淑静太妃宠嬖;清远侯郝阳曜是已故和敬皇太后之侄,明德天子表兄,为人文武兼备,嫉恶如仇,曾在南疆立下赫赫军功,与南蛮决斗之时断了一臂,疆场返来后担当爵位请旨卸甲,闲赋于家休生养性,不想他竟突如其来上折弹劾,弹劾之人又是帝都第一好运纨绔小侯爷黄贵重。这一星半点本领也没有的小侯爷单凭着外甥女永乐公主,便在皇都横行霸道没法无天,他们虽知他的恶形,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永乐公主已殇,淑静贵太妃还在后宫念佛诵佛哪。
湛煊叫湛莲去看看,她负气不去,湛煊又想执她的手领她上前,湛莲再次避开。这回湛煊刚强起来,顺着她的臂儿略带几分强势地抓住了她,不但抓住了,还用力紧了一紧。
只是天家扔这两份奏折下来,究竟是何企图,这是要他们站哪边?
“陛下,戊一统领说许是左寺丞一时乱了心智,他说完自发犯诨,仓促便走了。”暗卫倍感杀气腾腾,可贵地多了句嘴。
喜芳没体例,只得诚恳交代,“主子,是陛下圣旨命戊一统领做的。”
手不让他揉,却可让孟光野拽。这是那里来的端方?湛煊笑容还挂在嘴边,这也怪不得,本来要跟人私奔去了!
“再说一遍?”
湛莲侧身避开。
湛煊点点头,背手笑道:“好。”
“这……”暗卫盗汗溢出额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曾向天子禀过大臣结党营私,亦或大肆纳贿,天子都未曾现在儿这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