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我这几日喷嚏不竭,就是被你跟这作死的鸟给整出来的。”
湛莲道:“哥哥这些光阴国事缠身,连睡也没睡好,我明儿便不去了,等哥哥歇息好了,我再归去。”她一去,他总要陪着她。
又隔一日,天子召湛莲进宫。
不相干的主子早已被赶进了小屋不准出来,戊一戊二并二婢带着暗卫在院中跪了一溜,顺安公公等在门外。
他们自是认得这着名的孟夫人,只是不知她为何每返来,都好似更美一分。
“那我就不时戴着它。”湛莲细心地将玉璧收进衣衿当中。
湛莲赏着水华池的美景,心机却游移起来。她真想再次回到菡萏宫去,每日与三哥哥在新月池边谈笑奕棋……只可惜她恐怕是再回不去了。
小僮眯着笑眼伸谢接过。
“定是灵验的。”湛煊似在压服她,又像是在压服本身。
湛莲不等小僮呆讷回神,就扬声对着众丫头道:“你们都去捉蜘蛛去,明儿谁如果结网乞巧赢了我的,十足有赏,谁如果拿了第一,便再另赏!”
鹊儿饼是官方七夕节的特性小食,湛莲从未听闻,听小僮解释了一番,不由高兴又添。她自食盒拿了一块饼尝了一口,又酥又软,甜而不腻。
顺安临走时看了湛莲一眼,那眼神非常古怪,只是入夜湛莲并未瞧见。
照理答复圣旨岂敢迟延?只是这御书房的寺人也是人精,他早知陛下对待孟夫人分歧,不敢获咎了她,并且去水华池绕个弯儿,也担搁不了多少时候,因而他便从善如流地引着湛莲往水华池走去。
湛莲名字中有莲字,自是从小爱莲,菡萏宫是三哥哥特地为她的宫殿改的名字,并说待她长大,便将菡萏宫改成芙蕖宫。菡萏宫里另有一弯新月池,里头种着一片睡莲,常常花开之时,她便会与哥哥设席共赏。
湛煊拿血养玉四十九日,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更不提他左臂上密密的伤痕。决定伊始,他就知如果湛莲得知真相,是决计不让他这么做的,是以听太妃让她出宫,他也就顺水推舟让她分开了。并且她向来心细,如果召她进宫定会暴露些许马脚,他便狠下了心不让她进宫。自知她定会发怒,却不想她连东西也砸了。傍晚时分,白玉终究喂进了血,他原是筹算歇息一两日才叫她回宫,可一心惦记取她发了脾气,如若彻夜不来,保不齐又要掉金豆子。衡量好久,他还是悄悄出了宫来哄mm。谁知她火眼金睛,昏黄烛光下也能看出他气色不好。
就在大师纵情之时,孟光野的小僮捧着一食盒走进院子,对湛莲笑道:“夫人,二爷才返来,买些了鹊儿饼,拿去老太太屋里,却没瞥见您,二爷便让小的带些过来给您尝尝。”
他回身要走,却又被湛莲叫住,“你等一等,我另有一事。”
“是……小张子说道长自清风斋出来,说是头疼回了耳房歇息,谁知他们再出来时却连个影子都没了。”
湛煊看着湛莲回了屋子,才如来时普通自孟府后门拜别。
隔日,世人翻开各自盒子,左看右看,却还是湛莲的蜘蛛结的网最绵最密。
湛煊也怕这两日被她看出古怪,便点头同意了。
湛莲东窗事发,奉迎一笑,“哥哥打喷嚏怕是染了风寒,该叫主子们多加两件衣裳才是。”
小僮立即转回身,听候叮咛。
“啊?”
未几时,一只黑油油的大蜘蛛送到了湛莲面前。
湛莲将一块饼都吃完了,让喜芳拿下去给大师都尝尝。转头又让蕊儿打了小僮赏钱,道:“多谢你跑一趟,这些钱你拿去打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