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甄氏也悄悄看过这个女孩,中等身材,穿戴碎兰花家常小夹衣,发饰简朴,只叉一银簪,点了状元红,衬得神采圆润,肤色莹白,固然不如雪烟那般绝色,却自有清爽俏美。甄氏看的心中欢乐。
铜炉里的卷烟袅袅上升,回旋环绕似篆文,又垂垂消逝。前院里树木的暗影转过了中午的位置,宝生一人歪躺在胡床上,只觉这白日冗长得让人难以忍耐,俄然听到窗外的莺叫声。正想拉开素帘看看是甚么雀儿,杏仁小跑出去,嚷嚷道:“女人,城里来了辆车,听得前面的贾六说,是位年青公子领着位老夫人。该不是谢家小哥返来了。”宝生心中狠狠一跳。正说着,赵嬷嬷出去,瞪了一眼杏仁。
韩驿丞只道宝生还记取元宵之事,受了惊吓,从速走过宝生中间,安抚道:“本日连将军携母亲来看望你,先给连夫人行个礼。”
宝生浑浑噩噩跟着父亲给甄氏施礼存候。韩驿丞客气道:“下官感激连老夫人和连将军的情意,小女确切无碍。”甄氏拉过宝生的手,又问了些话,宝生一一作答,内心倒是炸开,连曜过来为何,莫非为之前所威胁之事?半月多来的风平浪静,宝生欣喜本身,连曜已然放弃操纵。
甄氏又装着闲话的模样,抿了一口茶,问道:“韩蜜斯可曾定下人家。”韩驿丞难堪了一会,答道:“还没定下,但早已与江西豫章府族人商讨过,确有些意向的人家。”甄氏大感绝望,端着茶碗怔了怔,答道:“老身还觉得韩大人会在都城定居。”连曜听得此处,内心却大感轻松风趣,本来一向侧对着宝生,此时却风雅转畴昔,却见宝生神采半晌呆滞。这边宝生蓦地想起睿哥哥,几日来的期盼冲动,听的此话,仿佛被父亲鞭挞,置身荒漠空位,四周呼喊也无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