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中宽喝道:“张千总，你如何不知好歹要攻击将军。请将军明示如何措置。”
舒安跨上一步，手上一拍一送间，张大把子就单腿虚虚跪了下来。
“睿儿，不要再回到滇南，不要再与溪火部比武，就在这汉人的处所住下，与汉人的公主通婚，平安然安不好？那些人是妖怪，他们使了巫术，让好好的活人俄然烧起来！睿儿，不要再归去！”
听得连曜朗朗向九字营世人道:“军中不是酒肉之地，也不是逛窑子的和顺乡，大战期近，众位兄弟如果情愿留下，便留下。不肯留下者，此时便领了银钱自去，我军毫不勉强！”
连曜通俗的眼中压下了一丝不悦。刚想上前，却见到有位军士抬高了头迎着宝生说了甚么，又递上了个锦布包裹便仓促分开。
连曜反而笑了:“邓大人，此人毕竟是你营下，如何惩罚还是要邓大人亲身定夺。”
竟从身上抽了暗刀直扑连曜，邓中宽在顿时刚叫了声“猖獗”，却暗中藏手表示亲兵不动。
连曜在大营与邓中宽，舒安等人商讨行军之事。邓中宽道:“朝廷发来密令，着太子少保谢睿自领南安旧部，引军援驰西征。”
九字营中有些张大把子之前侗寨的亲信，目睹大哥被擒，也捏了兵器号令出来。
“侯勇生前藏了手札予我…”谢睿垂下了颜面，讳饰了统统的情感。
“你听谁说的？”灰衣妇人盘腿半跪在蒲团上，上身挺的笔挺，肥大的身躯仿佛顶住了毕身的哀痛。
谢睿听得灰衣妇人语气不善，又听得“不相干的女人”，心中直痛，不肯与灰衣妇人再牵涉旁人，狠恶压抑了肝火，反而轻笑起来:“这些房帏事情也不消姆妈来参合了，我还倒问一件端庄事情，当年我南安部全胜之时，为何于腾冲俄然惨败于溪火部。”
连曜看宝内行中的包裏:“谢家那厮差人给你说了甚么。”
已是近傍晚时候，几只大鸟压得低低的回旋在山谷，连曜远远看到宝生和曹军士从山坡上并行回营，两人各执一截枯竹枝，比比划划，说个不断。
校场上顿时寂静下来，刚才想要肇事的兵甲也蔫了下去。
宝生半抱着包裏原地呆立半晌。
连曜嗯了一声，盯着军图道:“朝廷已发数令要我等急行。这谢家小郎方才被太后指婚，怕是只是为了博个功名归去讨公主喜好。这等皇亲国戚扔来这里倒是难堪的很。”
邓中宽问道:“传闻这谢少保一向是文职，户部出身，如何这时候入了武行？固然是南安旧部世子，但从未领过兵，那南安部也早就不成气侯。”
灰衣妇人见谢睿没有答话，又喃喃道:“母亲，母亲，你口中的母亲叫阿妩，她为甚么命那么好，南安部的嫡长女，世袭郡主，将士恋慕，死了另有个假儿子一向记得她！哈哈哈”说着好似疯了般大笑，笑声中透着绝望的恨意。
月余时候，已入暮秋，花树富强垂垂褪去，空留了盘根错节的老枝压抑住配房的屋檐，衬得这座花宛更加鬼诡。
纵是趴在山丘上的曹军士和宝生也是心中猛跳，两人对望半晌，不敢发一言。
午后的秋风非常寒凉，谢睿向配房内探视了半刻，终究迈进了脚步。虽是晌午，佛堂内却非常阴暗，只要几处蜡烛映照着中首的四周千手观音菩萨。
灰衣妇人眼直直地盯着谢睿，瞳人里却装不进人，话语更是毫无豪情:“她死于芥蒂，真正害死她的，是你父亲谢修的薄幸！其他的，只是帮她结束这内心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