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先楚发怔时,周士相已然翻身上马,走到马车前顺手拽住一根辫子,提起一颗已皮肉萎缩,极其狰狞的人头,“这些人头皆是清军绿营兵的首级,鄙人拿得这颗便是千总孔国良的首级,大人请看细心,两车所载一百八十六颗首级,无一杀良冒功,大人如果不信,可一一验看。”说完,又悄悄将孔国良的脑袋放下,由始至终神采都很平平,看不出有给雷先楚上马威或打单的意义,倒显得很有几分是在请功的味道。
那几个军官一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倒是多了些心机,均是想得进城以后如何寻些项目弄些银子花花。雷大人虽不是钦差大人,可倒是代表巡抚大人而来,而巡抚大人倒是代表皇上的钦差。代表皇上亲授的钦差而来,不就是钦差来的么。既是钦差大人来了,这罗定又是方才光复的城池,于公于私,如何也不能亏了将士们不是。再说,这帮匪贼在城中必定没少发财,现在真正的大明官军来了,莫非还能比他们这帮匪贼差?真要官军混得不如匪贼,另有没有国法了!
正踌躇是否入城时,周士相已侧过身子,请道:“其间事了,还请雷大人与诸位大人一同进城!”
不过对方并未指明此举有歹意,反是一幅请功的姿势,他也不便发作,遂故作不知,收回目光,随口就道了一句:“孔国良此人我晓得,知名小卒,倒是他兄长孔国治倒是算个豪杰,当年本官随黄阁老北上时与他交过手,颇是能打得很。”
雷先楚还没回过神来,庞天赐已然惊诧:朝廷何时委的罗定知州。
“进城!”
何如周士相没有翻脸,葛正他们虽一肚子定见,可也只能撇撇嘴无话可说,毕竟他们已奉周士相为首,周士相在弟兄中的权威也构成,当家的不发话,他们如何能自作主张。
雷先楚冷腔冷板的说了一套场面话,周士相听后微一欠身,算是谢了游击大人。他这几近与雷先楚平起平座的态度让雷先楚心中更是不快,虽是不怕这年青雏儿,可总感受心下不结壮,劈面前的罗定城也存了几分不安。
那为首的中年人看到雷先楚等人过来后,向前迎了几步,然后便扬声道:“罗定知州宋襄公恭迎游击大人!”
座骑如此,人也是好不了多少。那帮高州兵都叫这庞大的响声惊到,乱哄哄的你举枪、我拔刀的,好似来了成千上万仇敌普通。有的兵更是骇得直今后退,把个好端端的步队硬是弄乱了,两百号人在城门洞子里挤成一团。
这两天带老母亲看病,担搁了更新。
罗定知州?
先前摆在马车里的人头,现在站在面前的人头,固然一样是人头,可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这...这帮匪贼不是只几十人么,何故现在却有成千上万人?
雷先楚一怔,看到“匪贼”们都在看本身,不便逞强,便吸了口气,扫了他们一眼后,咬牙朝部下叫道:“进城!”
言语间不经意的就将孔国良贬得一文不值,一个知名小卒值得显摆甚么,抬了那孔国治的同时却也抬了本身,言外之意天然是你看我当年但是随首辅阁老出征过兵戈的,你这匪贼头算个甚么东西?不管你此举存的何意,在本官面前皆是儿戏。
雷先楚听后微一点头,挥手便叮咛前面的人道:“将首级验数一遍,确认无误后,造册报高州抚衙。”
未几,首级数便验了出来,果是周士相所说一百八十六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