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压之下,各地官府便不敢再怠慢逃人的事,凡是境内有逃人的,一概是捕了往北遣返,为此捕杀窝藏百姓数以十万计,管你是父藏子还是子藏父,又或是夫藏妻、妻藏夫,那是逮住就杀,人头一砍一大片,当真是罔顾嫡亲,惨绝人寰!
丝!
周士相听后,倒抽一口冷气,宿世听过二十四孝的故事,甚么芦衣顺母、埋儿奉母、卖身葬父、卧冰求鲤,一桩桩听着都是孝感六合,可那都是老辈传下来的,谁晓得真假,眼下倒是亲耳听到一桩断臂喂母的惊世孝举,且当事人活生生的就在面前,当真是心中骇然非常。
周士相觉得本身说错了甚么话,一时不知所措,愣在那边。
“唉,难啊。”胡老迈摇了点头,神情难过,让人看着好不难受。
周士相哑然,这世上另有人本身把本身胳膊弄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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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襄公立时精力一振,羞红之色再是不见,轻咳一声,手势打向那为首男人,笑着向周士相先容道:“这位胡老迈单名一个全字,北直隶河间府人,鞑子入关后做了逃人南下,就躲在我那李恩公军中。李恩公身后,鞑子便打了过来,若不是胡老迈死命拖着我跑,我这会早见了阎王。”
看了眼内里的胡老迈身影,宋襄公悄悄点头,上前两步拍了拍周士相的肩膀,低声道:“胡老迈这胳膊不是叫鞑子祸害的,而是本身给断的。”
胡老迈的绝望神情让周士相心中暗叹,口中安慰道:“咱大明另有天子在,地盘也稀有省,这天下一定就叫鞑子占了去,说不得将来就能打败鞑子呢,到时,胡大哥也参军去,这仇不就能报了么。”
想到死在南逃路上的老娘和兄弟,胡老迈忍不住打断了宋襄公,破口痛骂道:“狗日的逃人法,为了拿我们归去做奴,鞑子杀得人比逃人还多!”
已过世的清摄政王多尔衮在顺治四年时便有对满汉官员谕旨,说“向来血战所得人丁,以供种地牧马诸役,乃流亡日众,十不获一,究其启事,奸民窝隐,是以立法不得不严。若谓法严则汉人苦,然法不严,则窝者无忌,逃者愈多,我满洲差遣何人?摄生何赖?满洲人独不苦乎?”
周士相也不知如何安慰,瞅见胡老迈的左袖空荡荡的挂在那边,便道:“胡大哥这胳膊也是叫鞑子祸害的?”
“噢!”
孝,天下第一孝!
宋襄公在边上奉告周士相,清廷为了制止处所埋没逃人,制定了刻薄的逃人法,若发明有人敢藏匿此类逃人,那是罪上加罪的,弄不好要连累全部家属,人头掉上一大片的。
平常宋襄公混在一群大老粗当中,对这昔日过往倒也不诲言,毕竟这帮人比他也强不了多少,一百步底子不怕五十步。可在周士相面前,却不知为何,总觉这旧事过分不堪,故而脸燥得很。胡老迈说的时候,几次欲上前打断他,可脚下就是挪不开步,生生的憋了一肚子闷气,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出来才好。
胡老迈的神采一下黯了下来,现在的局面,是小我都看得明白,这大明怕是真要亡了,他这仇也是没法去报了。
“是,是,宋先生大材!”
胡老迈便是家中地盘被八旗圈走,其人不肯被投充为旗下奴而带着老娘和兄弟南逃的。
为防再有汉官胡乱进言,多尔衮又谕告群臣:“有为剃发、衣冠、圈地、投充、逃人连累五事俱疏者,皆斩之,本不准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