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相话说到这份上了,宋襄公再无贰言,拱手朝周士相作了一辑:“那好,部属便在此祝千户出城大破清军!”
眼看日头向西,江上的海军却仍无行动,周士相眉头不由深锁,猜想统领海军的明军将领到底打的甚么算盘。
“出城,与清妖决斗!”
周士相决意破斧沉舟出城决斗的设法让宋襄公一惊,旋即便想到当今也只要这一条路走了,或许这条路也是承平军的独一朝气。但他担忧承平军这边动起来,万一海军那边却还是不动如何办。
周士相没有说话。只在脑海消化了宋襄公的阐发,思来想去,怕海军的按兵不动真如宋襄公猜想那般乃是力有不及而至。
清军平南藩下将领在营中决定背着尚之信撤兵,又有靖南藩下和督抚标兵决意撤兵,这谍报新会城内的周士相天然不知,江上的陈奇策也是无从晓得的。
宋襄公不加思考便道:“尚之信见我军俄然出城,必定觉得我军已和江上海军获得联络,相约共同出兵夹攻于他。”
周士相咬牙拿定主张,用力一拍城垛,重重道:“他不肯退,我们就逼他退!”
如果那明将真是率部前来援助新会,便应在达到以后马上向清军建议打击,以收奇兵之效。即便不能一举击溃清军,也能在承平军的策应下开进城中,如此也能令守城力量倍增。可现在海军倒是按兵不动,坐视战机流失,这不能不令人狐疑重重,猜想这支明军海军是否为援助新会而来。
周士相却萧洒一笑,他道:“海军真要还是不动,那也是天意要亡我承平军!”话锋一转,“不过我承平军自罗定发兵以来,不就是一向和贼老天在斗吗!摆布城中也要断粮,于其困死饿死,不如拼了!”
他对宋襄公道:“若照先生说的,海军不动自有事理,可清军为何也不动?尚之信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海军在江上对他构成威胁吧?何况这接连几天强攻,清军丧失不下数千,营中粮草也是不剩多少,我军没有救兵。尚之信还能孤注一掷和我们耗到底,现在我军来了救兵。他如何还能对峙不肯退?这分歧常理。”
“力有不及?”周士相微愕,不知宋襄公此话何意。
宋襄公这边倒是去取来当日从大樵山带出来的牛皮大鼓,要亲身为出城将士擂鼓以壮阵容。
再者我观这支海军虽有战船百余艘。但之前却又未曾在谭江呈现,想必是岸上没法安身而窜至海岛的兵马。如此一来,这支海军气力恐怕不如我们设想的那么强大。船只虽多。能战之兵却少,是以就算是统兵之人故意派兵登陆援助我军。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这才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先生觉得海军那边在想甚么,为何半天不动?”苦思无果后,周士相想从宋襄公这里获得答案。
“为何?”
周士相目光明灭,“若我军现在俄然出城攻打清营,你道尚之信会如何想?”
宋襄公被周士相这突来的行动吓了一跳,颤声道:“千户的意义是?”
“不错,尚之信能孤注一掷,我周士相又为何不能破斧沉舟,背水一战!我便是要让尚之信误觉得我军已和海军获得联络,夹攻于他,我倒要看看他尚之信还能不能稳住阵脚,亦或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周士相的骨头更硬一些!”
“若尚之信真是这类人,那我们还真别希冀清军撤围了。他是平南世子,他不肯撤,麾下那些将领又如何敢撤。嘿,尚之信这可真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承平军拼到底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