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公知事已至此,为保承平军高低,只能不顾人力而为,可毕竟读书人出身,心中还是存了几分仁心,想着是不是能够劝周士相几句,稍稍体恤下新会残存百姓,可不等他话说完,周士相倒是再次打断他,冷冷道:“新会百姓早该死了,我周士相也早该死了,自他们亲人惨死那日,这城中百姓便无独活之理。本日差遣他们,不过是让他们赎罪而矣,先前我倒是有妇人之仁,可本日之局面事关存亡,不捐躯他们便得捐躯全营,谁轻谁重,先生当知。”(未完待续)
一日一夜的不断歇,已经累死十数人,还稀有十人或被落石砸伤、或被活活抽打而死。稀有名镶蓝旗的清军俘虏更被承平军拿来杀鸡儆猴,留着鼠尾辫的血淋淋脑袋生生挂在豁口的两侧,用以提示那些心存胡想的俘虏莫要轻举妄动。
“敢偷懒!”
黄四长长叹了口气,默不出声的将已装满泥的竹筐往肩上担,不知是想着肚中的事,还是想着周秀才的事,行动竟是慢得很,刚才嘲笑那火伴见了,不由调侃道:“如何,黄头嫌苦?如果嫌苦,贼兵破城时怎的不跟县尊一块走?”
“宋先生不必说这个。”
周士相收回视野,摆了摆手,缓缓面向宋襄公,开口道:“若死一人可救十人,死百人可救万人,损一家可救十户,损百家可救万户,那就无甚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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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边上的衙役看到黄四还傻站着。不由催道:“快干活吧,早点把这城墙堵上。我们也能早点歇着,要不然,可真要活活累死了。”说完朝正在城墙上的码砖的旗兵撇了撇嘴,“朝廷的兵都在那累死累活的干着,我们算甚么?快干吧。”
“可城中百姓毕竟死里逃生,我军如此役使他们,不免有残暴之嫌,千户大人是不是...”
“你没吃他老婆孩子,肚子里总有别人吧?”火伴头也不抬抛了一句话出来。
城墙上,周士相站在垛口冷静的看着上面正在干活的俘虏,宋襄公在听完几个部下有关工程进度的汇报后,对劲的点了点头后走到周士相身边禀道:“千户,过不了今晚,这豁口就能堵上了,到时,清军就拿我们没有体例了。”说完,又游移半晌,道:“连日驱役,俘虏当然死不敷惜,城中百姓却也是遭了无枉之灾,猜想死伤者浩繁...”
整齐的号子声中,被承平军俘虏的一百多镶蓝旗清兵正在使出吃奶的力量将一块块比人还长的巨石搬上城墙,每搬上一块。他们的力量都仿佛平空消逝普通,要喘好久才气再次搬运下一块。从完工到现在,镶蓝旗俘虏已稀有十人死伤。大半都是被抬起的巨石砸伤,现在。城墙下还能看到好多混和着血浆的泥土,天晓得,那泥土下有没有埋着尸身。
麋集的人群,任由骄阳烘烤,却无一人敢言一声,更无人敢哼一声,只机器般反复着做得已经麻痹的活计,统统人的身上都被晒黑,那挑担的两肩更是脱了一层皮,暴露红殷殷的皮肤,担子压上去只让人钻心疼。饶是如此,也不敢有人敢稍顿半分,更不敢叫一声疼,因为他们晓得没人会来体恤他们,更不会有人来不幸他们,要哀告饶换来的只能是更加残暴的鞭打,乃至会被拖出去当众砍头!
贪婪的将碗中的一丁点油水舔光后,夫役们直起家,打起精力向工地进发。在他们身后,那本已被炸塌的城墙豁口已被填上了大半。豁口两侧完整的城墙上,一些承平军的兵士正在尽力的将掉下城墙的火炮吊起,另有很多从城中征发的青壮吃力的将一根根檑木扛上城头。氛围中满盈着混和着油香的臭味,倒是上百口大锅里正在熬着混着粪便的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