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中心之国也,杂民所居也。赵居邯郸,燕之南,齐之西,魏之北,韩之东,故曰中心。兼四国人,故曰杂。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奖惩不信,地形不便,下不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萌,悉其士民,军于长平之下,以争韩上党。大王以韶破之,拔武安。当是时也,赵氏高低不相亲也,贵贱不信赖也。但是邯郸不守,拔邯郸,筦山东河#4闲,引军而去,西攻修武,踰华,绦上党。代四十六县,上党七十县,不消一领甲,不苦一士民,此皆秦有也。以代、上党不战而毕为秦矣,东阳、河外不战而毕反为齐矣,中山、呼沲以北不战而毕为燕矣。但是是赵举,赵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5、燕,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是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也。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编随而服矣,霸王之名可成。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赵氏为和。夫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弃霸王之业,地曾不成得,乃取欺于亡国,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天下固以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士卒以攻邯郸,不能拔也,弃甲兵弩,战竦而天下固已量秦力二矣。军乃引而复,并于孚下,大王又并军而至,与战不能克之也,又不能反运,罢而去,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由是观之,臣觉得天下之从,几不难#6矣。言诸侯知秦兵顿民疲,则从益坚毅,曰不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民病,积蓄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皆比意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
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洋装秦,北破燕,中使韩、魏,地盘广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齐之清济浊河,足觉得限,长城巨防,足觉得塞。齐五战之国也,谓五破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为乐毅破齐于济西。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闻之曰:削迹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言祸败之迹,削去本根,则无祸败。言秦宜以齐为戒。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刻可举,则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波三晋。但是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刑报酬和,令荆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难堪,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刻、赵之意绝,刑、赵之意绝则赵危,赵危而荆猜疑,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但是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难堪〕#3。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穰侯营私邑,谋秦,故非讽云两国。是故兵毕生透露于外,士民疲病于内,霸王之名不成,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