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敬武很利落。
她如果在,敬武也不会受这么多委曲。
天然也不知霍成君其人。
“小公主,”秋娘深看她,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蓄着泪,“如有一日,我求你帮手一事儿,你能应吗?”
怎也不像是假的。
小敬武并不晓得,这秋娘还瞒了她一些事。比如,在秋娘的口中,霍成君被黜是因为君上心狠,不怀旧情,霍氏生下死胎,君王视为不祥,便不喜好了。
秋娘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哀伤:
敬武美意劝道:“那你要如何才不难过呢,秋娘?你娘还在人间吗?若还在,我便去求兄长,让他派人去找,必然要把你娘找到!”
她眯起眼睛来,忽觉她像个大人。
有一回,敬武缠她做点心吃,秋娘便应,因说要与她做桂花甜酿饼,敬武鼓掌称喜。秋娘便亲下厨,在小厨房里忙活。
敬武心中虽稳,但毕竟“惺惺作态”也是得“作”一下的,毕竟这么一大活人,方才还好好儿说话吶,现在却俄然“扑通”跪在她面前,她天然惊奇。
真是见了鬼了!
她因见敬武公主九成信了她的话,便稍稍安下心来,缓起家,往边了一坐,回道:“我叫秋娘,是霍皇后的身边人,服侍她好多年,她被黜昭台,我们天然也是跟来的,多少年,就这么住下了。”
秋娘一愣,仿听了敬武那一个“娘”字儿,便呆了好久。
敬武一声感喟。她并不是寻话安抚人的,她当真是这么想的,想到娘、想到艾嬷嬷,便难过的不可。固然她从未见过阿谁葬在杜陵南园,生时恩宠无双的娘。
敬武一想,也是极对。
“小公主不知呀,妃子盛宠时,要天得天,要地得地,一旦君王爱弛,便甚么也不是了。说出去又有何用呢?归正……君王余生是再不肯相顾的!人几时没的,告禀了又能如何,反贪不着一点儿炭、一点儿冰,昭台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她戚戚说着。
秋娘想,如果她不是敬武就好了。
“你——你娘?”
敬武想着,虽说霍成君已得宠,但毕竟曾是父皇的皇后,皇后即嫡妻,与她母后一样的身份,披冕着凤,居椒房,何其高贵!这么一个“前皇后”平空消逝,如何说也是一桩大事罢?
“霍皇后趁我们不防备,一根白绫挂梁上,人……就这么没了。”
敬武她很多不利呀!小公主内心堵得慌。
秋娘见是她,也不抹泪、不躲避,便只这么站着,眼泪无声地流下。
她抹泪,几是哭花了妆。再抬手一抹,眉上黛晕染开,一截一截的贴着面皮儿,好不风趣。
“秋娘……”这两个字在敬武唇边打着转儿,她似在细揣摩,她夙来颖慧,这当下便有了心机,因说:“那我畴前在昭台四周撞见的那只‘女鬼’……那是霍皇后?她厥后才死了?”
敬武便知她不是个简朴的人。
可她偏是。
因说:“你不必跪我呀。敬武向来不是正端庄经的汉室公主,我入掖庭,识得我的人也无几个,他们都未曾跪过,你更是不必。”
而小敬武呢,兄长、嬷嬷、乳娘,四周统统亲善之人从未向她提及过霍成君其人,她天然也不知当年恭哀皇后出产遇险那段公案,只当她的母后,生她时遇产厄之灾,寤生而薨。
她的桂花甜酿饼还没做好吶,连个囫囵模型都没捏好,她手头正和着面呢,湿面黏糊糊的,零寥落落,淋得到处都是。
今后的日子,敬武更爱往昭台跑。她觉这一处真与旁处罚歧,秋娘也暖和,能与她说故事,还会做各式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