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的,若不然呢,随便择拣一个,老身也不放心吶。”
那青年指了指他,问那老婆婆道:“……是他?”
刘病已有些怔忡,面前的老妇人在他眼中愈显奥秘。这位老妇人……究竟是甚么人呢?
老妇人不免心疼,怪他:“谁要你如许呢?你病不肯好,我也不欢愉,反忧心不能眠睡……唉……”
“是呢,山荆往家等着,不忍归去太晚。”
老妇人走上前去,微福了福:“这便亲来了,实在也不必,不好生在家待着,忙劳这些呢。”她笑着,待这个弟弟非常亲厚:“老身这副身子骨,走动走动还是能够的。”
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感受,因问:“老媪您说家就在近处,这四下里并无村落呀!您会不会记错了?”
正思忖间,老妇人俄然向他说道:“小少年,老身要走啦,你尽可归去。老身的弟弟来接啦。”
刘病已抬眼,公然瞧见长门角门子里出来一行人队,打首是俩小侍,身后迎出一座辇子,辇上坐一人。摇起的旌布挡住了那人的脸,模糊约约只能辨出此人是个男人。刘病已心忖,这辇上之人,想便是老妇人丁中所称“弟弟”。
他晓得这三个字意味着甚么。
老媪道:“老身不是让你送老身回家么?便快到啦。老身承诺你,到家即会给你丰富的酬谢。到时你可不要感觉酬谢太厚而回绝哦!——却之不恭呀,哈哈。”
这一处院落竟是别样的大,不似平凡人的住处,倒像是宫殿呢。但这烧毁衰颓之景却又令民气中生出可惜来,半丝儿没有繁华的模样。
“这……你……你住这里?”
刘病已却更惶恐。
他站在墙根,不由地心中一颤。也不知是为的甚么。
“老身这身子骨还行,没甚不放心的。”
公然,老妇人喜出望外埠拄拐迎了上去。
“是呀,家虽小了些,但也能住得。”她非常不在乎,满目皆是笑意。
“另有呢?”
他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刘病已还是有些不放心:“上去挺难。”他见老媪面色挺好,便问道:“此处是那边所?我们为何要来这处?”
“长,门,宫。”
“何时?”老媪摇点头:“这倒做不得确数。”
“那是曾经。”老妇人一笑,打断他的话:“老身是‘现在’,现在住在这里。”她的笑意渐扬,又补了一句:“现在,老身身居长门宫。”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去。临至开端,跟着那尾尖微翘的高音崛起,他的心为之狠一颤。
“那是谈笑啦,”刘病已因回,“你莫拿我寻高兴,送你回家,本也是举手之劳,我从未想过要甚么报酬的。”
或者……又并非是“人”?
“到啦?您住这处?”
那人发色乌黑,竟是出人料想的年青。刘病已原想此人既是老婆婆的“弟弟”,也应是鬓发惨白的白叟家才对,竟不想如此年青。
这里是一个微微倾斜的坡度,荒草长了满坡,若无搀扶,一人往上走,还是有些吃力的。
老媪拄着拐杖,支地艰巨地一步一步往坡上爬。
他们一行二人便又往前走了好久,刘病已心想,这老媪拿他作打趣,他便也要回应一番,因用心问道:“你承诺要给的酬谢,何时给呢?”
他又咳了起来。
毕竟长门荒隅,偏僻很多年。即便当年陈后活着,这一处宫落,亦不是繁华的。更遑论现在了。
刘病已唬得发展了小几步。
刘病已天然不肯:“都至这处了,我没有半路归去的事理。如何也得将老媪安然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