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下,汉军和匈奴的尸身堆叠在一起,血腥味充满在氛围中,浓厚刺鼻。
程不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点头道:“沙陵县民力战匈奴,盘点首级,战后论功,我必与魏太守一同上报长安。”
“阿青,如何办?”阿稚担忧道。
盯着云中城的方向,伊稚斜握紧短刀,在须卜勇战战兢兢的目光中,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撤兵!”
卫绢手持火把走出板屋,在胡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将火把掷上屋顶。
赵嘉满目尽是血红,却不管如何冲不出胡骑的包抄, 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人挥动着骨朵和短刀,策马冲向羊圈和板屋。
胡骑哇哇大呼,不再想着抓人,挥动着短刀就要将卫绢杀死。不等刀锋落下,两支木箭同时袭来,一支穿透胡骑的脖颈,另一支正中他的左眼。
号角声苦楚悠长,汉骑策马冲锋,身后紧随上万步兵,直扑匈奴马队。马蹄声隆隆,刀背敲打在盾牌上,杀意直冲天涯。
“足有万人!”
“不必。”程不识双手扶起赵嘉,言军情告急,他顿时就要率军解缆,留五十名夫子在此清理疆场。
这些汉骑的刁悍超越了伊稚斜的设想。
孩童被妇人庇护得很好,仅阿谷和阿稚身上有些擦伤,涂上药,半点不影响行动。现在正由卫青带领,盘点还活着的牛羊,弥补食水草料。少年们包扎过伤口,帮手清理废墟,翻找出还能用的器具,临时堆到羊圈前,交给匠人查抄补缀。
“好,一起,叫上阿蛮和阿方……”话说到一半,赵信俄然愣住,只因话中的少年都死在匈奴人手里,尸身已经被马蹄踏成肉泥。
伊稚斜几次命令强攻,次次都被挡下。麾上马队耗损超越三成,却一点不见摧毁汉军的但愿。相反,久攻不下,军心产生摆荡,被魏悦抓住机会建议突袭,仅率两千马队扯开匈奴的防地,一起杀到伊稚斜面前。
大火燃烧后,还能活动的青壮、妇人和夫子一同收敛尸身。如果碰到还活着的匈奴人,不需求多说,直接砍下一刀。再是心软,现在面对匈奴,涌起的也只要满腔仇恨。
“匈奴人出去了。”少女神采安静, 语气淡然, 哪怕马蹄声越来越近, 也没有半点镇静。
有匈奴的刀锋划过手臂,赵嘉竟然感受不到疼,而是赤红着双眼,反手一刀砍断对方的手腕, 手臂顺势向前一递, 将刀扎进对方的胸口。
“阿姊放心,我明白如何做。”
西侧的防地已经完整崩溃,虎伯熊伯都是存亡不知。赵嘉被胡骑包抄,一样存亡难料。孩童们同父老失散,没了主心骨,心神不定,完整不晓得该如何办。
“阿绢!”
“大当户,不能再打下去了!”一名千长大声道。
颠末这场厮杀,鹤老战死,赵氏村寨和卫氏村寨减丁超越五成。
“你要如何做?”公孙敖问道。
青年收回惨叫,当场翻滚,冒死想要压灭身上的火焰。
听到号角声,本部马队当即向须卜勇集合,策马飞奔而去。别部和蛮部反应稍慢,加上被发作战役力的青壮拖住,尽数被汉军包抄,瞬息淹没在箭雨和刀锋当中。
卫绢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在人群中找到公孙敖,肯定少年仅是受了重伤,终究松了口气。
“阿信,我和你一起去!”赵破奴砸断一个胡骑的手臂,肩膀上穿入一枚骨箭。少年眼也不眨,直接将箭尾折断,任由肩头留在身上,持续挥动着骨朵,凶恶砸向四周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