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她又坐回婚榻上,心慌意乱的等着表哥,她的夫君返来。
滚烫的泪滑落在颈间,烫进了他的内心,姜岩心疼不过,他倒是真的想将她一辈子养在家里,日日可瞥见,用尽平生来庇护心疼她。但那设法到底不实在际,且与世俗分歧,也只能想想罢了。
姜小娥咬了咬唇:“那暗里里你还是按着本来的叫吧,人前就听你的。”
姜小娥则坐在肩舆里揉着眼睛,瘪着小嘴不知在想些甚么。
姜小娥羞得不可,屋子里这般多人呢,两只小手老诚恳实的搁在裙上,等闲不敢乱动一下。眼下闻言,便蚊吟似的嗯了一声。
姜小娥面红耳赤的听完后,忍不住在她娘怀里小着声说:“表哥每回见到我都似饿狼瞧见吃的普通,又总爱对我脱手动脚,想必是精通的很,还需看这个学……”
他这话一落,不说陶氏几个惊了一跳,便是姜小娥都吓得健忘了哭,有些不知所措。
时候一近,不但姜小娥眼圈儿蓦地一红,便是陶氏也忍不住抹起眼泪儿来。
姜小娥顶着新娘头坐上榻,歪头不解道:“娘?”
他话音未落,那几近震得人耳聋的炮仗声便一下响彻云霄,吓得姜小娥低低叫了一声,小脸儿微白,鼓鼓胀胀的胸脯底下咚咚直跳,身子骨都有些发软。
她这话说的极是当真,面上并没有带笑,姜小娥愣了一下,忍不住有些心凉的道:“本日是我的好日子,你怎地说这些话?”她心下有些生疑,姨母一向不喜好她她是晓得的,只是本日本身才进门,不该如许啊。
姜小娥低低嗯了一声,让他牵着出了花轿,一出花轿,那爆仗炮仗声更加震耳,她脑袋上蒙着红盖头,路也瞧不见,只能一面让他牵着走,一面竖起耳朵听着两旁一声接着一声的恭贺之语,小脸上瞧不出喜怒,竟还是有些懵里懵懂的模样。
陶氏不住的点头,甚为对劲,但嫁女的空落之感仍然未减,眼泪难断。
钟远正皱眉沉吟,眼角余光便瞥见那玉轮门边直直垂下两道的帷幔,那帷幔极长,触及空中,躲在厥后的人很难令人发觉,但同时又很轻易被人发觉。他现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走近前便将她捉了出来。
钟葭点头,打量了她一眼后,二人便在桌边坐下:“怎地就将吉服换下来了?方才的你可真是冷傲四座,怪不得我大哥必然要娶你。”
姜岩道:“这就得看他当时是做错了何事,轻到罢了,倘若重了,别说一月,就是一年都能够。”
陶氏便抱怨一句:“昨夜里帮衬着哄你这个小哭包了,竟忘了闲事,幸而娘方才忆起来,不若今早晨还得迟误了闲事儿!”
姜岚恐怕母亲失礼,便在旁低声道:“娘,大喜的日子,且屋外另有很多来宾呢。”
陶氏在屋外接待来宾,因两家是表亲的干系,很多来宾与两端皆是亲戚,便得两端跑。为着两端都不获咎,一家里只要分作两批人,一则去新郎家里道贺,二则到新娘家里恭贺。
钟家的丫头早已识相的退去了门外,现在的婚房内除她以外再有两个丫头,是她哥哥半月前给她买来的两个陪嫁丫头,一个叫葡萄,一个唤荔枝。葡萄年方十五,跟她一样大,荔枝年方十八,比她大三岁,要比葡萄细心慎重,二人的卖身契都在哥哥手中攥着,传闻坚固的很。
陶氏对劲了,摸着她的头发再次叮咛:“去了夫家可不比在娘家时安闲松快,你表哥虽是宠你疼你,但你仍旧不成健忘万事需得谨慎谨慎,措告别事都要先过过脑筋,不成再如在娘家时这般天真率性,凡事理应长个心眼,你可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