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寒门贵子 > 第九十四章 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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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满面怒容,道:“雅集,雅集,何谓雅?正而有美德谓之雅!家世当然要紧,但才学品德一样要紧,你虚有家世,却无才学品德,屈辱家风,尚不知耻辱,有甚么脸面说别人小知间间,小言詹詹?”

“你!”

徐佑堕入了长久的恍忽,他的目标就是逼虞恭发疯,可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亲热的骂詈之言。有那么一刹时,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大学期间,每天泡在收集上和各种喷子论争,当时候大师最常说的一句话跟这个极其类似: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叼,现在坟头的草已经一米多高了。

“天下分歧而百虑,同归而殊涂。阴阳、儒、墨、名、法、品德,此务为治者也,直所从言之异路,有省不省耳。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众忌讳,令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时之大顺,不成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礼,列佳耦长幼之别,不成易也。墨者俭而难遵,是以其事不成遍循;然其彊本节用,不成废也。法家严而少恩;然其正君臣高低之分,不成改矣。名家令人俭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实,不成不察也。道家令人精力埋头,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徙,应物窜改,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此六家皆有长处,也皆出缺点,却仍为世人所重,《战国策》一样如此!”

虞恭辩不过徐佑,只能拿他的百姓身份说事,直挺着脖子,毫不让步,道:“贱民向来无资格参与雅集,要不是你秉公,他又如何在此小知间间,小言詹詹?莫非不怕污了大师的耳朵吗?”

徐佑缓缓踏前了一步,道:“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你辱我宗族,已成仇雠,杀了你,又如何?”

徐佑拉住了顾允,对着他微微点头,然后举起手,洁白如玉的苗条手指熠熠生光,淡淡的道:“或许虞郎君不知,我自幼修习家传白虎九劲玄功,十六年来,死在这只部下的贼子多达三十七人。你我辩诘,道分歧,本是平常,却无端辱我家门,真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雨时楼里响起了窃保私语,大家望着侃侃而谈的徐佑,心中千思百虑:他的话不无事理,也藏着抵赖,但言语活泼风趣,引经据典,又博采众长,充满了压服力。辩诘本来就该如此,三分事理,三分抵赖,三分风韵,还异化着一分的小我魅力。

他慷概激昂,蓦地指着虞恭,道:“若无被虞郎君鄙弃的《战国策》,古人又如何得知千百年前,竟有这等诡谲相轧、机谋倾夺的期间?又如何能够体味当今圣明之主,面对索虏的狼顾野心,为江东百姓营建的这方乱世的宝贵和艰巨?鉴于旧事,有资于治道,虞郎君能传百万言,却不能览古今,只晓得取信师法,言辞再多,也不能称为博学多闻!”

由始至终,虞恭都被徐佑逼得说不了三句话,却又被他挖苦为废话多,学问浅,真真气死人不偿命。徐佑眸子里适时的透出轻视,道:“是非派不成以临国教,倒是救危的权宜之术,真当索虏兵临荆襄,剑指江东的时候,保境安民,匡乱归正,十个只会夸夸其谈的虞郎君,一定比得上一个纵横家!”

虞恭乍然想起,徐佑不是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是凶名在外的六品妙手,听闻义兴之变的阿谁早晨,他杀人无数,血染重衫,形如厉鬼,望之可怖。

徐佑负手前行,青衫无风而动,说不出的意态落拓,徐行登上了二楼的台阶,和虞恭劈面而立。虞恭被徐佑先前的言辞所慑,竟不发一言,眼睁睁看着徐佑这个庶人和他站在同一个楼层,这如果之前,几近不成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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