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聪!”
顾允的兴趣转移到猎奇上来,道:“那条白蛇,是如何困在原地不动,又如何钻到元阳靖庐去的?”
顾允连道几声可惜,他书画双绝,天然对这从未见过的瘦金书视若珍宝。前次徐佑给他口齿乌髭方,笔迹已经冷傲不已,但毕竟王羲之的书体脱胎于宿世,有迹可循,却没想到人间竟另有独成格式的瘦金书。
“可惜,可惜!”
机会未到,他不想出这个风头!
不好,不能中了此獠奸计!
元阳靖庐的呈现,直接影响了扬州的权势布局和均衡,先是席元达的尸身被刺史府派来的官吏带回吴县,由扬州长史庾笋亲上林屋山交给了杜静之。接着,五十名黑甲乌羽的墨云都封闭了元阳庐表里,闲杂人等制止进入三丈以内,由三吴最着名的十个仵作对尸骨停止了深度发掘和验查,尸检结论在很长一段时候内都不为人知。但官方逐步有传闻说这些不幸女子是被鬼怪吸尽精血而死,死前接受了惨绝人寰的各种折磨,导致元阳庐四周夜夜听闻鬼哭。
朱礼还没发话,中间坐着的年青人眉头一皱,斥道:“你戋戋一个扬州治的正治,竟敢大言不惭,妄议我朱氏一族?”
“哎!”顾允垂首难过,手掌摸索着腰间丝带,很有无法之意。
都明玉一句话将朱氏百年来的名流夸了个遍,就是朱礼听了,明知他有求于己,言辞一定发自至心,但也不能说个不字,寂然道:“恰是,朱氏能有现在的局面,全仰仗先君们以道学鸣,以死节显,后辈鄙人,不敢说有人,只能战战兢兢,不辱先人名号已是万幸!”
鲍熙目视徐佑,神采庞大,道:“郎君行事周到,环环相扣,我自叹弗如!”
顾允今后勤恳政事,步步高升,何尝不是本日商定的功绩。顾允表情大畅,俄然记起一事,道:“我正要问微之,那块元阳庐石刻上的字,是谁所书?”
都明玉进了大堂,奉上了由杜静之亲身誊写的祈福符篆为礼品,态度不卑不亢,道:“见过朱将军!”
中年人笑而不语,对孺子道:“请他出去吧!”
徐佑点了点头,悄悄叹了口气,和鲍熙挥手道别。在外人看来,能为这些死在元阳庐中的女子沉冤昭雪,已经是极大的功德,可在徐佑内心,却宁肯不要这些功德,也不想再有人碰到这等罔顾天理人伦的惨事。
“也对!”顾允喜从中来,道:“不如你我先约好,等我去金陵时,你必然要同业!”
“鄙人都明玉,特来拜见建武将军……”
中年人名叫朱礼,现任建武将军、永嘉太守,不过世人皆知,朱礼以武职为荣,以文职为耻,以是多称朱建武,而不名朱太守。
“本来是两脚书,失敬,失敬!”
朱礼双手扶着把手,身子略往前倾,一股杀人盈野的澎湃气势劈面而来,道:“不然,杜静之要如何?”
“朱将军过谦了,不说别人,单说子愚郎君,在钱塘以一人之力,将天师道逼迫的无所适从,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富春县在钱塘县下流一百多千米处,秦时已沿富春江岸置县,故有此称呼。自汉以来,朱氏先祖定居这里,连绵三百余年,生长成蔚然大族,前后十一世通显,终成吴中第一姓。
“吴郡朱氏,乐圃以道学鸣,伯良以死节显,俸佶以孝行称,何、薛、周诸母以贞操著,而来裔又彬彬诗礼,朱氏可谓有人。”
这个世上,有资格跟朱睿比的人,或许,只要义兴的阿谁徐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