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彣也起了狐疑,看似天然的往前移开了一步,却恰好站在徐佑和百画中间,只要事有不当,转眼就能把百画礼服。
徐佑哈哈一笑,道:“秋分,还不跪下拜师?”
徐佑浑不觉得意,笑道:“其翼此话说的极是,我很附和!用饭穿衣,不过平常事,本身来反倒省了很多时候。不过秋分整日介跟在我身边,除了这些琐事也没有甚么好做。既然其翼提到了,不如如许,你教风虎读书的时候,秋分能不能去旁听,一来打发时候,二来也好长点见地?”
周七巧打了个激灵,忙站了起来,捧起案几上的纸张刚要送来,却见最上面一页满是斑斑点点的墨迹,竟没有一字!
“教你无妨,师父的浮名就免了。”何濡指着左彣,道:“你让秋分拜师,那风虎是不是也得跪下叩首?你不感觉折寿,我还受不起呢。”
“啊,小人……小人听的出神,忘了记,郎君……郎君莫怪!”周七巧扑腾跪下,双手伏地,战战兢兢。
此人还是有才的!
徐佑摇了点头,回身就走,他可没兴趣陪这小娘混闹。
“噗嗤!”百画捂着嘴笑了起来,道:“又不是只要受伤才出性命……非说要伤的话,我想想,”她凑到徐佑耳边,嬉笑道:“恐怕她伤的是这里……”
徐佑随口打了赏,归正花的詹文君的钱,他不心疼。然后目视其他回过神来的世人,道:“凡是记下十之七八的,全都有赏。没有记全的,找各队的队长,相互参照比对,午后申时前补齐的,也有赏。”
百画双眸圆睁,道:“我几时说她受伤了?”
“不错,赏你千文钱,等下找百画去领!”
秋分还没明白过来,已经被徐佑拉着跪了下去,迷含混糊的要行拜师礼,却被何濡躲开了。
徐佑脚下不动,道:“我看这里也没有打斗的陈迹,万棋那边受了伤?”
秋分小脸一红,手中的银筷微微轻颤,差点将苦笋掉到身上,急道:“何郎君,不是的……小郎他……”
过了几道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座素雅的院子前面,排闼出来,正面的是安好的配房。百画指了指半掩的房门,道:“郎君,万棋就在内里躺着,你出来瞧瞧她可好?”
正谈笑间,百画急冲冲的跑了出去,一把抓住徐佑手臂,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道:“郎君,快,快跟我来。晚些要出性命的!”
“喂,郎君,我没骗你。”百画见徐佑真的要分开,忙道出了真相:“是万棋看了你上午讲的阿谁故事,晓得许仙被白蛇吓死,前面却不晓得究竟会如何……忧心的连午膳都没吃……你不晓得,她但是严苛的很,几时歇息,几时用膳,向来不差一分,像如许茶饭不思,忧心忡忡,还是第一次呢……”
这病,好治!
徐佑走畴昔拿起纸,还好,除了上面一页,其他的倒是记得密密麻麻,笔迹清楚,行文明白,并且自行改了几处过于口语化的东西,让逻辑更显得畅达。
等讲到端五节,白素贞喝下了雄黄酒显出了蛇形,将许仙生生吓死,徐佑已经口干舌燥,又见窗外到了中午,笑道:“都记得如何?”
徐佑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本来是追更追出了弊端。
百画伸出纤指,点了点徐佑的心口,黑亮的眸子里透着数不尽的滑头。
百画语速极快,要不是离得近,几近听不到她说的甚么,道:“是万棋,万棋她受了伤……”
不过写着写着,周七巧的笔便慢了下来,不是偷懒,而是越听越感觉入迷。好几次笔尖蘸了墨,邻近纸面时却停下不动,痴痴的听徐佑讲那白蛇如何修行千年化作人形,如何三生不改,苦苦寻觅许仙,如安在西湖断桥相会,终究结为佳耦,又如何恩爱调和,相敬如宾,羡煞旁人,至于盗官银,斩蛤蟆精,解鹤顶红之毒等等,更是盘曲古怪,百转千回,让人大起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出处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