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徐佑奇道:“其翼给你起的名字?”
履霜噗嗤一笑,道:“大德寺的竺法师尊小郎为六字之师,全钱塘大家皆知,就算家里多几个阿难、迦叶啊也是平常,对不对?”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让吴善将石头埋入四角,你机警变通,此事办的不错,去吧!”
於菟在中间照看炉火上熬着的姜汤,她的女儿纥奚丑奴冷静的坐在一旁,双目机器无神,跟刚来时辨别不大。
“七身、七手、七安般!”何濡绕着方斯年如获珍宝,道:“这就是知息遍身的境地了吗?”
阿难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徐佑,怯生生的道:“是!”
冬至滑头欲走,履霜仓猝拉住她的手,没好气道:“去甚么去,厨下正在弄却鬼丸,缺人手,你如果没事做,从速去帮帮秋分。”
“婢子晓得了,此后定然好好奉侍其翼郎君,不孤负了阿难的名字!”
徐佑走到火炉前,伸手烤火,看到衣服中间的竹筐里放着一些剪纸,都是翱翔燕子的形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夸道:“这是谁剪的神燕?手挺巧的嘛……”
“她,她入九品了!”
两人正说话间,吴善、李木、苍处、祁华亭等人连续返来复命,他们这几日驰驱各地,将徐佑的手书和礼品送给张桐、陈谦、白承天以及其他在雅集交友的文人老友,一些家比较远的来不及,得比及过完年再派人拜见。
“我这不来问你呢吗,小郎哪去了,前厅后院都没找着……”
履霜和秋分、冬至围坐在火炉前,手中拿着针线,带着那五名新买的婢女忙着缝制给徐佑过年穿的新衣,大抵已经差未几了,简朴的补葺一下边角便能够了。徐佑本来的意义,跟大师一样,在内里的织布坊定制便可,但履霜不依,说内里做的毕竟不贴身,非要扯了布亲手缝制,便也由的她了。不过徐佑对履霜的技术持保存定见,十指不沾阳春水,会不会拿针线还两说,缝制衣服,别把袖子缝到腰上去就算好的。
“和尚如何做不得?”何濡翻开帘子走出去,道:“七郎瞧不起和尚吗?”
履霜放下针线,问道:“小郎,按风俗要在宅子四角埋四块青山石,埋好了吗?”
到了傍晚,冬至拉着石头返来,皱着鼻子,道:“呸,天师道真是该关门大吉了,一个靖庐只要一个道官,还是个没长胡子的年青人,说话傲慢无礼,靠他来画符驱邪,还真不如小郎写的字!”
“昨日就返来了,朱智心机细致,办事殷勤,七天前就派人给我们送了那么多年货,总得去一趟才不失礼数。”
阿难大着胆量抬开端,一脸苍茫,道:“婢子不知!”
“那可不成,青山石没用符箓,起不到应有的结果,埋石为了镇宅驱邪,不是闹着玩的!”冬至孔殷火燎的站起家,道:“我去!”
“人有外相内相,而相由心生,只要用心做事,常存善念,知进退,就是阿难,没甚么不敢用的!”
冬至嬉笑着去了,远远的看到徐佑和何濡、左彣站在方斯年的房外,不知说些甚么,她走到近前,道:“小郎,我返来了!”
“天师道能画符,大德寺也能开光,归正就是抢买卖。你是没看到连竺法言都亲身坐镇,为乡亲们的青山石开光作法,态度驯良,笑容可掬,别说多喜庆了。对了,竺无漏也出来了,身边围的小女娘里外三四圈,口中喊着雪僧的诨号,挤都挤不出来。”
履霜打趣道:“本来没弄成啊,怪不得这么活力。没事了,镇宅靠的是浩然正气,又不是几个符箓,有小郎在呢,比甚么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