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思半晌，先提及了一件旧事。
容晚玉发觉外祖母不对劲，赶紧施针，替她调度气味，半晌才和缓下来。
哪怕老夫人的号令是开神威将军的棺椁，他们也无人质疑反对，各自拿起东西，谨慎翼翼地避开棺椁，开端挖坟。
月光下，外祖母的身影一晃，在容晚玉担忧的目光中又勉强立稳，半晌才开口。
外祖母没有对峙，点点头同意了她来验明，在开棺的那一刻，还是别过了眼睛。
如此，便是要留证据以待后用了。
跟从而来的家将，祖辈上便入钟家为仆，更被赐了同主家普通的姓氏，说是死士也不为过。
“你大舅母..康氏，是两家早早定下的，这三书六礼，一步未差，若她当真不肯，我们钟家莫非会强娶不成？婚后半年，你大娘舅便奔赴了疆场，替父参军。舟儿，也是在那以后发明被怀上了。”
现在看来，却全然是一个笑话。
“祖母......此事，清楚。”
“祖母...现在，已然能证明表兄非大娘舅所出，此过后继如何，还请祖母决计。”
这里一向备有下人，日日不落地洒扫，以备老夫人来常住。
提起陈年旧事，外祖母言语悠悠，没有痛彻心扉的悲切，只要淡淡的哀莫。
彻夜月明星稀，不消掌灯，也能看清墓碑上刀劈斧凿的笔迹。
归林小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好。
外祖母见惯了大风大浪，多么的通透。
越靠近本相，她反而越刚毅不移，开口严肃，可贵闪现了侯府老夫人的气势。
容晚玉在香炉里放了些宁神的香，然后挽着外祖母的胳膊坐下。
不管如何，还好，永宁侯府现在另有朝气可望，容晚玉定不会让永宁侯府步永义侯府的后尘。
本来此事，容晚玉也只是从田康的口里得知半句，故意想要查证后再向外祖母禀明，以免外祖母劳心过分。
容晚玉沉重地点了点头，“只是听闻两位娘舅战死确有隐情，但详细如何并不晓得。不过孙女感觉，和田有难堪脱干系。”
世人合力，很快便见棺椁，其上还覆了一张明黄的布帛。
外祖母内心已然猜想，不过安闲晚玉口里切当此事罢了。
只见血落于骨，如露水普通，缓缓滑落，分毫不染。
钟家的墓碑，多数由历代天子钦赐，命当代书法大拿誊写墓志铭，再请皇家工匠雕镂，以示皇恩浩大。
“晚丫头，你既探听到了康氏和田有为的私交，可否晓得，你两个娘舅战死的事......是否另有隐情？”
这件事，容晚玉假扮迟不归书童时，也从醉酒的钟衍舟口入耳到过。
“若当真是田有为从中作梗，残害忠良，那指不定我们侯府能苟全性命，还多亏了康氏和他的奸情呢。”
一眼望去，和此前毫无二致。
祖孙二人，相伴回到归林小苑，虽是深夜，却无一人有睡意。
这一刻，统统家将提早退离甚远，避而不见，外祖母则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幕。
钟家的祖坟离小苑也不远，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
这话实在讽刺，容晚玉第二回听人提起永义侯府，不免生出感慨之心。
家将听令而来，又细心地将棺椁重归，覆盖灰尘，乃至复原了伴土而生的草芥。
证了然此过后，举一反三，天然遐想到康氏和田有为有此勾搭，一定不能做出更无耻的活动。
和永义侯府普通，以武立家的永宁侯府，天然免不了兔死狐悲之心。
开棺前，外祖母心中便已有不好的预感，现在证据确实，反倒是没有那样难以接管了。
“当年永义侯府出事，你外祖便发觉有异，只是当时候他已病入膏肓，难顾故交，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对不住永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