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所言极是,只是那仵作住在京郊,本日刚巧没有当值,一来一回唤他来要费些时候。”
容晚玉淡然一笑,仿佛不觉得然。
赵国公不急不忙地开口,打断了京兆尹对东来的施压。
“不知这衙门中的仵作,为何断言死者是中毒而亡?不若大人将那名仵作叫来,和本公带来的仵作劈面对证一番。”
“不错。”京兆尹点了点头,“这是衙役亲身从钟家粮库的库房搬出来的,上面另有钟家商店的暗号。”
“有些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本官毫不会用刑讯逼供这等手腕!”
赵国公让人将仵作唤了出去,对着京兆尹回以一笑,“本公也是受陛下之命,松散一些,总没有错。”
一进了包厢,容晚玉便对伴计东来道,“此番委曲你了。”
京兆尹见两人都同意了,忙拿起惊堂木一拍,提着嗓子叫了一声休堂,恐怕两人再有别的意义。
京兆尹见局势已然节制不住,揣动手站在一旁,偷偷朝着师爷使了个眼色。
“寂静,寂静!”
“今春的寒灾,让衢州一带的货色难以运出,这一季钟家粮铺都没有从衢州进货,售卖的只要南边出产的米,两种米形状不一,极易辩白。”
京兆尹被这一变故弄得焦头烂额,忍不住一脸阴翳地盯着东来。
“此案,因钟家售卖毒粮而起,致死无辜老者死亡,证据确实......”
“大人容禀,我有疑点相告。”容晚玉朝着京兆尹拱了拱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有人抓了你的家人,那你现在翻供便不担忧你家人的安危了吗?”
物证疑点颇多,经不起细查,便只能用人证了。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首,“另有这位老者详细的死因,本公带了仵作,不如再验上一验。”
京兆尹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难堪一笑。
“大人说,这袋粮食是从我们钟家粮铺库房搜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局势窜改让围观的百姓哗然一片。
待衙役关上门后,容晚玉提出了一个要求。
“表蜜斯,小人不想叛变钟家,但有人抓走了小人的家人,小人没有体例才听他们的话栽赃钟家......”
赵国公悄悄点头,表示仵作暂退一旁,而后冷眼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看着桌上两捧较着形状不一样的大米,眼神有些躲闪,摆布环顾,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伴计东来的身上。
京兆尹给了容晚玉这个便利,又聘请她和国公两人一道用午膳。
东来一开口,便对此前的供状翻脸不认,还撸起袖子,暴露了较着被鞭挞过的伤痕。
钟家这件案子内幕如何,京兆尹本身再清楚不过,他现在没法究查背后办此事的人如何如此多的忽略,最要紧的,还是在公堂上让此案盖棺定论。
赵国公不置可否,将决定权交给了容晚玉,“县主觉得如何?”
“国公,衙门里的仵作已经历过了,依下官看,就没有再多此一举的需求了吧。”
赵国公拿着圣旨听审,京兆尹便不得不将刚才已经鉴定的案情再复述一遍。
“大人,这伴计认罪画押在前,堂上翻供在后,这是否意味着,由他所言的供词,不能作为科罪钟家的证据?”
刚才一向没有开口的东来,俄然悲嚎一声,扑倒在容晚玉脚边。
容晚玉让秋扇取来了一袋米,从中抓取一把,和之前那一把发霉的米一起放在了京兆尹面前的桌子上。
赵国公婉拒了京兆尹的美意,和容晚玉一道临时分开了衙门。
辩白完两种大米,容晚玉不急不忙地又拿出了一本钟家粮铺记录采购货色的册子,递给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