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寒门枭士1 > 第九章 以直报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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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非常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端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返来讨个说法!”

李延庆已在小溪里将衣服浸泡湿透,用湿帕子堵在口鼻,又拿了一床李大光的被褥裹在身上,他趁人不重视,从一只空酒坛里取出那块紫檀木的灵牌,贴身藏在衣服内里。

他见东面的火势已经减弱,便一猫腰冲进了火场。

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如何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

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要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

李延庆被浓烟呛得眼泪鼻涕流满一脸,他抛弃身上的被褥,紧紧抱住紫檀木灵牌,大喊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中年男人恰是族长李文佑,再过几个时候就要开端祭祖了,先人的英魂都已齐聚,筹办接管后辈的礼敬,恰好这个时候宗祠失火,这把火会恐怕把先人的灵魂都烧没了。

李延庆那里会听他们的话,这是他独一的机遇,干系到他可否进书院读书,干系到他父亲的一屁股债可否被减免,干系到他父亲在家属中不再被人轻视。

院子里,一个穿戴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正顿足捶胸嚎啕大哭,“我有罪啊!我李文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非常惊骇,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如许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阔别都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要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

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本身都有点信赖了。

李文佑自责中另有一种更深层的意义,这场大火将李氏宗族的最贵重的传家之宝烧没了,万一都城或者南面的族人来要东西,他如何拿得出来。

几名族人都活力了,“你是哪家的孩子,如何大人说话不听?”

实在大师都看得清楚,安排灵牌的木龛已经被烧坍塌,就算灭了火,也救不回祖宗的灵牌了。

老太爷固然客岁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放肆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担当了他的残暴,没法无天,明天终究给他闯下滔天大祸。

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

李文佑也完整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叩首,悲哀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成恕啊!”

此时宗祠已经被大火淹没了,烈焰高涨,火舌狂舞,无数李氏族人从小溪里取水冲进院子,向着火的正堂泼去,却没有人敢靠近,一盆盆水除了将大门泼湿外,内里却无济于事。

世人吓得纷繁向内里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究接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

每家每户的男男女女都冲了出来,拎着水桶,端着木盆向鹿山脚下的宗祠飞奔而去。

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吼怒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

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

“那孩子...中邪了!”

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先人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独一灵位牌,今后成为他们家属最贵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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