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一士人殿试文章论曰:“主上收精藏明于冕旒之下。”
章惇道:“若你们如此,那我也不必看得上了。”
章越心想,两个老友一其中了进士,一人回家经商,今后云泥有别了。
“那里敢怪,当初惇哥儿逃婚离家时,我已不敢有此期望。”
章惇道:“你要情由,我也给你情由。当初我中了进士,听闻到了家里,哥哥借着我的名义收了很多财帛,而你也当即不思长进,到处相女人去了?”
“但牢记一点,好学以经心,诚恳以尽物,推物以尽理,明理以尽性,和性以尽神。读书之事求人不如求己,不但读书如此,今后处世也是这些,别总希冀着依靠别人,本身坐享其成,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一点。好好去学,若不能出头,今后我也羞于见你。”
向七正色道:“三郎,我知你夙来风雅,从不与人计算。但我向七郎这些年,哪怕受过人一点恩德都会记在心底,是了,刘佐呢?”
向七抱怨道:“四郎,你此人一点眼色也没有,我现在顿时要仕进了,你也不知奉侍则个。今后让我如何提携你?”
陈襄发笑:“这还真是门学问,三郎,你说一说。”
“多谢先生。我没甚么胃口。”
“是啊,过年了。”章越笑道。
但见一名有财有势的财主依仗着人多势众强即将向七押上了一顶肩舆里,吹拉弹唱而去,旁人笑着一起指指导点,几名孺子还鼓掌欢唱。
章越也是笑着,欲大步拜别,回顾间却看到刘佐看着远处。
堂上酒已备下,陈襄,章越众师生们齐聚一堂,把酒谈天,倒也是其乐融融。
说完刘佐又看向了向七。
章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恰是向七地点的处所。
有一考生曰:“故得静而延年,独高五帝之寿;动而有勇,形为四罪之诛。”
众同窗们哄然大笑,一旁有人恋慕地问道:“你们就是今科状元的同窗啊?”
嘉祐四年开春后便是春闱。
“舍长……”
章越晓得陈襄门下最驰名的就是孙觉,不过现在在外为官,其次就是章惇与这位吴道,其他人都是名声不显。
“好吃。”章越猛地点头。
章惇道:“说话夹枪带棒的何用?听闻你功课甚差,差些还被太学免除回籍去了。”
章越不美意义隧道:“舍长真看得起我,也好,今后常来找我。”
狭厅以内,几名老仆忙里忙外。
章越点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章惇道:“你这就是‘如鄙意指月,观指不观月。计闻名字者,不见我实在’。”
很多读书人们不明白,为何章惇傲慢弃旨,再考却能得个如此佳名。
除了章惇,章越熟谙的人中,蔡确也中进士了,出任邠州经理参军。
“甚么?没闻声……”
章越听了道:“门生记着了。”
陈襄笑道:“三郎你是品性忠诚之人,但我与你这么说,不是要你以德抱怨,你道我们见了佛祖为何要拜呢?”
“七郎,你这当姑爷了?”
章惇寂然道:“无他,真宗天子当年诏云‘兄弟毋并举’,堂叔祖父的事莫非忘了么?”
章越道:“舍长你此后真不回太学了。”
欧阳修大称赏,以为是状元之才,擢为第一名。
章越不由一滞,这话倒是真的。
当时殿试题目是《尧舜性仁赋》。
陈襄道:“你们兄弟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