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面色变得惨白,微微喘着气,他出身世家,固然脾气怯懦,但却不傻,姬平一句话击碎贰心中最后那点幸运,令他不寒而栗。
姬平却听出他言不由衷,毕竟做了冀州牧,谁情愿等闲让出,不过韩馥这么说,他也不辩驳,只是点头笑道:“袁绍其人,外宽内忌,若使君将这冀州牧让与他,恐怕命不久矣。”
韩馥手中茶杯掉落在地,看着姬平,眼中尽是惊惧,又仿佛不敢信赖,只是喃喃道:“不会,不会,如何能够……”
“五百万款项?”本是惊惧的韩馥被一口茶水呛住,几乎跳了起来,连连点头:“这实在拿不出,如果借了粮食还要乞贷,恐怕我这冀州牧也没法做了。”
“荀谌?郭图?辛评?”姬平没听过赵浮、程奂,却晓得这几个汝颍名流,当即点头道:“他们虽与文节同是颍川名流,但袁氏名誉远非使君所及,他们更有很多族人是袁氏的弟子故吏,袁绍一至,恐怕他们会立时背叛,投奔袁绍。文节与袁绍争,或许河北名流更可托一些。”
姬平发笑道:“使君,存亡无关恩仇,现在天下乱起,冀州又为天下之重资,你位居冀州牧,本就令无数人垂涎与算计,正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身。”
姬平一怔,他没推测韩馥竟然认出了他,要晓得,便是袁绍也没认出他来。
明显,韩馥本身也感觉这话没有压服力,只是从内心不竭安抚本身。
对于姬平为甚么不透露身份,招揽天下豪杰之事,韩馥底子不敢问,在他看来,这个奥秘莫测的天子既然不透露身份,必定有他的运营。
“一百五十万石?”姬平皱了皱眉,他晓得韩馥恐怕是交底了,固然刘惠说韩馥掌控的冀州各郡县加起来能有两百万石粮食,但要全数借出,必定是不成能的,毕竟冀州郡也需求粮食应急,以是一百五十万石已经是韩馥的才气底线了。
韩馥本来是想让赵浮、程奂屯兵河内,但厥后得知河内为神武王部下占有,便不敢入侵河内,随即令二人屯兵漳水,防备邺城。
俄然,他仿佛想到了甚么,仓猝向姬平拜倒在地,急声道:“还请殿下指导迷津!馥可将冀州让与殿下。”
咳咳!姬平几乎呛了一口茶水,听到韩馥要让出冀州,贰心中非常心动,但随即沉着了下来。
他却不知,袁绍几次见到姬平,姬平都是头戴帝冕,高高在上,而韩馥倒是近间隔见过姬平,便是在董卓废帝大典上,恰是时任尚书的韩馥宣读的废帝圣旨。
姬平沉默了下,从一旁拿出一个锦袋,放在案台上,缓缓道:“吾以此物作押,换三百万石粮食、一千万款项、一万头耕牛、两万匹战马。”
想到这个废天子不但没有被冻住杀死,并且构造了一支强兵,数次对抗和击败董卓,韩馥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汗青上袁绍、曹操都是敏捷掌控数州,但实际上并不算真正的掌控,都是依托世家之力,这个后遗症也是极其可骇的。袁绍部下的两派世家争斗不竭,加上他本人定夺不敷,终究导致他垮台。而曹操,前后蒙受世家几次兵变,又几次祭起屠刀,但他的曹魏终究还是为世家所掌控和代替。
正如他先前对李儒所说,他目前不宜占有冀州,不然就是四周皆敌,董卓、羌族、匈奴、鲜卑、黑山、公孙瓒、以及袁绍、青州黄巾等,军事上或许还能借力打力,远交近攻,但政治上却不可,贪多嚼不烂的了局就是他连老巢河东郡恐怕也会丢掉,大好的政策情势也会毁于一旦,内忧内乱,直至灭亡。他向来没有小觑这个期间世家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