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平却面色蓦地转冷:“熊霸,你身为大汉官员,食朝廷俸禄,不为民做主,却擅闯民宅,强娶民妇?你说罢,要如何死?”
赵累出身军旅,年不过二十,没有措置民事的经历,又限于姬平先前不成扰民的“七禁七杀”军令,便不敢强行脱手,只能将熊霸、胡岳和一众械斗的主子全数带来见姬平。
胡氏忙扶住姬平,泣不成声:“将……将军不成折煞了民妇,长生……他在那边?”
少年身边妇人身子一颤,伏地哭道:“将军,平儿尚且年幼,何故论罪?子有过,母之错,还请将军惩罚民妇!”
赵累赶去后,立时制止了械斗,将参与械斗的人连同熊霸全数节制起来,但要抓胡岳家的杀人少年时,却被一名妇人冲出来以死相抗。
不料这熊霸回到家后,立时带了数十个家仆,到县三老胡岳的府上抢一名女子,反被胡岳的家人杀了两个仆人,又将熊霸打了一通,两边冲突激化,产生械斗,闹了大半夜。
在汉朝,孝就是天,这已经是深切民气的看法了,乃至名流孔融看到有人抽泣亡父面庞不敷蕉萃,便以不孝的罪名把那人杀了。
一旁的胡岳忙开口道:“将军,我大汉以孝治天下,平儿是为了保护母亲,才误杀恶人,款款孝心,还请将军明见。”
而赵累一向跟着关羽,对关羽也极其恭敬。
姬平笑了笑,看向那少年,声音转肃:“负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此来但是做好了赴死的筹办?”
本在讨情的胡岳面色大变。
周毖也开口道:“主公,其情可悯,其孝可嘉。”
姬平细细打量着少年,这少年约莫十二三岁摆布,小小年纪脸上却没有涓滴稚气,手脚粗大,面色微显赤红,眼里尽是刚毅。
听到姬平打趣典韦,一旁典农校尉周毖不由莞尔,堂下众将士看着典韦,也不由轰然大笑。
听了赵累所说,姬平看向肉堆县丞,面无神采的道:“熊霸,身为官员,擅闯民宅,给我个不杀你的来由。”
一向没有说话的胡岳忙在坐上行了一礼,颤巍巍的道:“在将军面前不敢称父老,小民独子一年前死于战乱,有一孙女,早已嫁人,不料熊县丞多次上门意欲强娶小民孙女,有县令在时,他尚不敢过分,现在天军突来,他天然傍大将军之势,便趁机欺上我家门,混乱中,有报酬小民家人误杀,小民身为一家之主,愿为此担罪。”
堂下,少年关平看着抓住他肩膀冲动大笑的典韦,挣扎了两下却如何也挣不开,吃吃的道:“这位将军……”
姬平看向熊霸,脸上暴露似笑非笑的神采:“啧,啧,抢人家孙女……熊霸,你本年有四十了吧,老牛吃嫩草不说,竟然哭着求着去给人家做孙子,你如何想的?”
他固然本身也才十六岁,但感受上已经和关平差了辈了。
姬平低声道:“赵司马,你不感觉这少年面善麽?”
他身边,紧跟的是一个妇人,约莫二十六七岁高低,边幅颇是娟秀,此时倒是梨花带雨。
看着一对母子和偷偷抹泪的胡岳老太爷都暴露等候的眼神,姬平拍了拍胸膛,笑道:“长生就在面前,不过云长吗,也不远。”
“主公!”堂下一众将士跪倒一片。
嗯?杀人流亡?胡岳孙女?姓胡?
姬平嘴角上翘,脸上一抹笑意越来越浓,起家下了堂,一把扶起关平,点头道:“小平儿,你该叫我们叔父才对。”
一旁典韦却眼睛一亮:“打人少年安在?这倒是个好苗子,只消俺带几年,便又能为主公添一员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