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方才合座上百置酒高会的汝南各级官吏,世家朱门中人已然走了一空,只留下满面难堪的赵谦直挺挺的坐于主位不语。也不知赵谦是因邱易的赘婿身份,还是因离场诸人的无礼一节。饶是邱易早就风俗了世人对已的成见,还是勉不了满脸的阴霾。
第二日,赵谦又要强起病躯为兄长龚彰设幡招魂,许朴、邱易等人齐齐劝说也无用处,邱易与邱瑞只得一人扶赵谦一侧,助其一臂之力。
邱、朱二氏因为家中财帛很多,又靠上了县君龚彰的干系,再借黄巾贼乱的大好机会,已然胜利的将两族人的户籍变动成了召陵豪族之列。在召陵境内或许职位还不甚高,若在不知秘闻人的眼中,就与平常的豪族无异了。但是邱易此时却仍然还在赘婿之列,朱氏若分歧意,恐怕就连官府也无体例。
邱易不知他们因何而恶心,又因何而不屑?赘婿对社会有风险么?赘婿的品德品德就必然低下么?世人又因何恶心与不屑?莫非成为赘婿是已之所愿的么?不都是因时势所迫么?
赵谦游移了半晌,说道:“算来,文昭兄长虽平灭了二十余万众的黄巾蛾贼,但平蛾贼的功绩远不如交战鲜卑等北狄之军功。二十余万的话,撤除召陵尉的分功,与尔等各个义勇军将官的功绩,升任一州郡太守倒是充足了。但是要封列候的话,只怕在资格上另有所不敷啊。就算是食邑数十、百户的关内候,都……。”
“四十年前,老夫与文昭兄长同在蜀中肄业。文昭兄长学业才识皆比我强,多年来一向是老夫的半师与长兄。但是这统统皆在及冠后都变了,老夫被蜀郡太守举为孝廉,不几年就被朝庭任命为辰阳长。而后数年一调,每次调任后皆是高升,即便中间老夫的父亲离世,老夫去官守孝了数载时候,可复归宦海后也还是步步高升。到此时更做到了天下第一大郡的太守之位,来岁更有能够升入朝中就任重职。”
赵谦面庞一松,问道:“果然如此?那为何龚文昭不亲来平舆城向我汇报战情叙功?却将你派来了?”
邱易偷看了赵谦一眼,不知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细细一想,决定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言多有失,因而出言应道:“无有,龚县君只说统统都奉求给郡守大人了。如果郡守大人能为龚氏求得一列候之位,龚氏一族将对郡守大人感激不尽,龚县君于地府当中也可瞑目了。”
从第二日起,前来拜祭哭灵之人数不堪数,凹凸贵贱全数都有,起码超越了三千人之数。邱易见了咋舌不已,倘若自过去后为官逝后,也能得如此之多的百姓爱待,便算是不愧此生了。
“直到前年召陵一县户口过万,可升为上县,文昭兄长终究能够升为六百石县令了。我帮他上报朝庭,说他之才足可出任平舆大县的千石县令一职。不想文昭兄长竟然反上报朝庭,说召陵一县因为比年的灾害,户口虽有,人丁却愈发的减少,不肯升职。此事弄我俩大吵了一架,最后更闹到了割袖断交的境地。近两年来,他再也不肯来平舆了……没想到,那次一别后,现在再见就是存亡之别了。”
赵谦咂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而后一时两相无言,赵谦随便的问道:“明远此次来平舆城除了通报召陵之战事外,可另有其他的事了?”
赵谦惊得一下直立而起,好久后又重重的坐下,嘴里喃喃的说道:“本来,本来龚文昭将不久于人间了呀?他命你来时,可曾交代过你甚么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