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冷哼一声,肩部一震,便想离开钳制,可肩膀如遭虎钳普通,纹丝不动,裴陵大惊,回身看去。
“你…”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那黑壮汉面门被掴,黑脸不知是愤是胀,都变成了红脸,双臂也是青筋毕露,可他竟然兀自忍住不作声,反而将裴陵肩膀捏的卡卡作响!
明显这是一支名副实在的杂牌黄巾军,定是倚仗人数上风将方才只正规军击破。
“末将领命!”
‘啪!’
‘倭寇攻城甚紧,升天怕是难保,本官命你携城内百姓,先行撤离!’
半坡处,高比人脐的针茅草如波浪般随风倾荡,很有几分风吹草低的感受,但蒿草伏压处,现出的却不是那肥美的牛羊,而是一具骨瘦嶙峋,穿着破败的死尸!
“周仓,轮到你管闲事?”恶汉见状大怒,猛一巴掌掴在那人脸颊,怒喝道:“不想干便滚回你的解州贩盐去!”
午后的荒漠空寂而安好,暖阳温暖,大地苍茫,无垠的坡峦凹凸起伏。
此人看上客年龄不大,身材也是适中,头上罩着一块明黄色方巾,一身褴褛竹甲晃闲逛悠的挂在身上,模糊可见到干枯的血渍。
同一时候裴陵猿臂一伸,便欲拳击那恶汉,忽有一只大手按住裴陵肩膀,低声道:“裴大哥,别…别打动!”
声音未散,自溃兵逃出之处,铺天盖地黄色的涌入视线,阵容浩大的黄巾兵士紧随而至,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绝顶!
“汉军?天公将军?”裴陵看向四周仓促隐躲藏的浩繁头裹黄巾的兵士,一时盗汗刹时充满脊梁…
刚才还不敢作声的黄巾军世人,见裴陵要杀那监军,顷刻间都跳了出来,吵吵嚷嚷,好不热烈。
‘这……’
“好!现在吾只剩亲兵两百,再于城中遴选敢死懦夫二百,合共四百都交予你!”
明军趁乱反攻,将敌方东、南、西、北四垒一一击破,大败倭寇,斩敌万余!
中间世人从未想到想来脆弱的统帅此番竟如此够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
恶汉转眼成刀下之囚,不由肝胆俱裂,双股颤抖。
“你特娘的看老子何为!”恶汉见四周人群情,之感觉面如火烧,便又将手扬起,啪啪又是两鞭向裴陵抽来!
裴陵更加鄙弃世人,冷哼一声,回身欲走。
裴陵猛地惊醒,瞋目侧头,抽他的恰是之前谩骂他的恶汉!
“杀不得啊!”“统领三思!”“擅杀监军,必逃不了严惩!”
狠恶的喊杀声远而近,垂垂的成为震天动地的巨响,此中异化暴雨落檐般的麋集马蹄声!
鲜血飞溅!
“裴陵!”
裴陵见周仓的憨劲,不由莞尔,冷酷道:“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那人竟是那请命杀倭之人,大明都批示使戚继光的亲兵统领裴陵!
裴陵此时已复苏过来,岂会无端再挨两鞭?他冷哼一声,一把便薅住马鞭鞭梢,暴喝道:“尔敢欺吾!?”陵虎目一瞪,沉腰侧跨,猛一用力,那人好不防备,竟生生被拽了过来!
二人正胡扯,自方才声起之处,一身形魁伟之人自坡后策马疾走而出,紧随厥后有马队数百,还稀有之不清的步兵落于十丈以后!
那尸身就像一块破布,实实的压在草地之上,仿佛万年未动。
裴陵双目暴露浓浓的惊骇,喃喃道:““莫非…我借尸还魂了?”
‘…裴陵……’
再一细看,不但兵员老弱病残幼俱全,设备上亦是天差地远,单看兵器便五花八门,无所不消,好一些的有大刀片、红缨枪、硬石斧,差点的便是铁锨、镐头、锄头亦到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