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刘知远变动国号,大赦天下。诏制当中有一言:凡契丹所除节度使,下至将吏,各安职任,不复变动。
实际上,刘承祐一向不想承认的是,他在邢州搞薛怀让,解民于倒悬是一方面,也还存着少量立名的设法,当然更多的是想要宣泄心中的情感。
至于杜重威会不会反,刘承祐现在不能肯定,但通过与魏、郭等人的参议,那厮造反的能够性极大。朝廷若不施加压力还好,若给到压力,比如让他挪挪窝,必反。
但于刘承祐而言,如果因为他而引发魏博兵变,这顶帽子如果扣在脑袋上,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值得!
一时候,倒让这易全章有些难堪。不过此人,明显不像听出来的模样......
这不是一个邢州的题目,也不是一个薛怀让题目,病的是这个国度,坏的是这个世道,但是想要窜改一个国度,谈何轻易。特别掌舵者,还不是他,何必来哉。
“殿下,那杜重威眼下拥众数万,还在魏博招兵买马,搜刮粮草。虽上表称臣,倒是仍自专其事。据闻,现在邺都城中已有兵五万余,其间的粮食足两年之用......”
陶谷带着人,将薛府给抄了,这些武夫的搜刮才气当真够强,赋税器帛还真是很多,硬是花了半日的工夫,方才点检清楚。较着不止是薛怀让在邢州任上所得,估计他半生所得,都被刘承祐给截了......
不过,即便杜重威叛了,题目固然严峻,于重生的汉朝而言,也算不得致命威胁。自梁以来,王朝更替,节镇不平中心而叛是属常态。杜氏若反,完整能够如当初晋祖石敬瑭平范延光普通,派军灭了便是,契丹人都赶走了,还怕一小我心尽失的杜重威?
“宣布其罪,以示殿下公心,夺其职,逐其出邢州可也!”魏仁浦将他的设法道来。
刘承祐心中所想的余地,仅指留薛怀让一条命。
嘴里却给了个“含混”的答复:“易公乃天子旧臣,亲信之将,现在江山初定,四境犹有不稳,时有祸端,正需重用,以守四方。邢州事,到东京后,我自会向陛下汇报的。”
不过,眼下刘承祐都做到这个境地了,又哪有半途而废的事理?只是,事情能够持续做,罪能够持续问,但不能如初想那般做绝了,得留点余地。
这易全章便被委任为洺州团练使,上任的时候也不算长,与薛怀让前后脚的事。薛怀让方北上占得邢州,他后脚便带着刘知远的委任制书到了州城永年。
“一镇节度的位置,我说了可不作数,那得官家与朝堂诸相公商讨决定。”微微眯着眼睛,刘承祐对易全章道。
闻言,刘承祐猛地扭头盯着他,吓了易全章一跳。呆了半晌,刘承祐方严厉地提示他:“此等军机机密,岂能随便拿出来讲!”
照理说,刘承祐摈除了薛怀让这个祸害,措置了那些恶吏暴卒,又废了那些乱政,邢州的百姓当感到畅怀欣喜才是。但是,并不是,反应并不激烈。
心下意定,刘承祐直接叮咛着:“节制龙冈后,将薛怀让所敛财贿尽数抄取,以补府库军用。薛怀让麾下将吏,有作奸不法,横行犯警者,细心鉴别,拿下按律从重措置!嗯......就让陶谷卖力此事。”
特别杜重威,降辽汉将,以此人罪恶最大,名声最差,然诸镇节度也以此人的气力最强。此人在邺都的那些整军经武缮城防的行动,刘承祐在真定都有所耳闻,眼下他正敏感着。而观朝廷的反应,刘知远对杜重威采纳的也是怀柔安抚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