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刘承祐都做到这个境地了,又哪有半途而废的事理?只是,事情能够持续做,罪能够持续问,但不能如初想那般做绝了,得留点余地。
当然,更首要的是,他提到的“杜重威”,这让刘承祐警省。杜重威并不但是“杜重威”,他代表着中原、河北、关内那些新附刘家的后晋抑或前番耶律德光委任的节镇。
对此,刘承祐竟然被逗笑了。
刘承祐还在凝神间,易全章又小幅度地朝刘承祐倾了下身材,小声地说:“不瞒殿下,朝廷此前给过我一道密令,让下官监督杜重威的意向。看来陛下对邺都,也很顾忌,想要肃除!”
心态安稳下来的刘承祐,是几近不为情感所摆布的。细心想想,这厮几次提到他是刘知远所任,不得不说,这家伙直接向东京奉表绝对是走了一步好棋。不管甚么启事,刘承祐若私行杀了他,那么就是在打他老子的脸,哪怕是亲儿子,打了天子的脸,还能有好处?
从王守恩到白再荣再到现在的薛怀让,刘承祐是一起憋屈着过来的,很难受,此番是真想要拿这薛怀杀一杀回旋在这片地盘上的那股歪风邪气。
“宣布其罪,以示殿下公心,夺其职,逐其出邢州可也!”魏仁浦将他的设法道来。
他闻刘承祐过磁州,直接躲了起来,到本县稀有百年秘闻的古刹凤凰寺中去念佛,说是要为相州死难的百姓超度祈福。选的时候,也是够巧......
“就这么办吧!”刘承祐点头。
刘承祐考虑了半晌,扭头看着他。迎着刘承祐的目光,魏仁浦悄悄说道:“事已至此,措置薛怀让,殿下或失天下节度之心,却也能争夺民气、民气。”
一者,没偶然候。二者,治一邢州,于天下何益。何况,只要换个节度,或者上任个新州官,反复薛某恶政,刘承祐此时再如何做,也是无勤奋,治本不治本罢了。
瞄上了安国军节度使的位置,野心还不小。当然,在易全章看来,薛怀让这么个走了狗屎运的老匹夫都能见机而起,他这个天子旧臣凭甚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