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传诏,对南逃的燕民,着成德、横海、义武三节度,并瀛、莫、祁、泰诸州将吏,尽量收留安设......”
郭从义为人谨慎,富有策画,文武双全。当然,这些是主要身分,最首要的是,郭从义是“老反动”了,与刘知远友情深厚。
“嗯。”刘承祐随口应了声。
坐在行军榻上,深思着。见他这副模样,高氏没出处地,母性众多,跟着坐了下来,悄悄地挨着他,和顺地探手,握住他的手。
刘承祐本不是甚么脆弱的人,早已规复过来,他只是在深思。透过幽燕之事,他又有了一层更深的体悟。到了他这个身份与职位,真的是一条建议,一个战略,乃至一个设法,都关乎千万百姓的存亡荣辱。今后,万事都得慎重,三思而后行。
究竟上,幽燕的汉民,在契丹统治的这十年中,勉强能够用“安宁”来描述,起码,在幽燕境内,享有了十年的承平。
今后的史乘上,定然会记上那么一笔,周王毒策乱幽燕,纵利用春秋笔法美化一番,此策背后的累累骸骨,是如何都没法抹除的。
耶律阮是个喜豪杰家文明的人,对汉人也有一些特别的“豪情”,继位成为辽帝以后,便不顾诸大臣的反对,立他自开封抢的熟妇甄氏为皇后。
要晓得,耶律阿保机、耶律德光父子,破钞了几十年的时候,才是治下胡、汉能够勉强“调和”共存,这一下子,便使冲突发作出来,且非常锋利,相互之间,血债满满。
北边的战事,可比邺都要残暴很多,毁伤最大的,还得数幽燕的汉民。开初,耶律阮初至塞南之时,对萧翰、耶律解里等契丹贵族苛虐汉民,致汉人反辽非常不满。
今岁冬,幽燕能够还会死更多的人......
“殿下。”高怀瑾摸索着叫了声。
遵循耶律阮的初志,幽州城强打不下,那便围,困死赵延寿,城中那么多人,猜想也对峙不了多久。但他明显错估了城中的环境,那场针对胡人的洗濯,使得燕军剥削了大量的辎需,赵延寿又自涿、易弥补了很多。以屠胡之故,城中的抵当决计也格外强,就那么硬抗着,困城三月余,纵城中有百姓饿死,仍旧死撑。
“异日如欲北取关山,宁祸幽燕,也不成使其为契丹助力!”刘知远冷冷地盯着刘承祐。这些设法,当初也是刘承祐说与他听的。
不过好动静,临时算是好动静吧,来自北方。燕王赵延寿报,辽军苦战幽州不克,撤退了。在幽州,耶律阮率雄师南攻,也打了足足三个月的时候,目睹着入冬,粮秣不继,士气式微,而坚城难下,无法退兵。不过撤退之前,掠汉民数千人北返。
刘信上任滑州,不过几个月,剥削成性,贪黩无忌,又于治内大行酷法,苛虐百姓,滑州境内,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刘知远是实在没体例,只能将之给调离。即便委之为许州节度,也不让他就镇,而是命其随驾回开封,统领禁军。
手被温热包裹,刘承祐回过了神,扭头看着高氏,见着玉容微蹙,忍耐着胸脯间的冰冷。刘承祐拿出了手,嘴角竟然扬起一道笑容,这是高怀瑾第一次看刘承祐笑,只是不敷暖。
刘承祐是麻痹着一张脸,回到本身的帐篷的,新妇高怀瑾循分地待着,见到刘承祐那张脸,有些惊奇。
刘承祐纳高氏以后,在邺都,再无要事。立冬逼近,诏令下,平叛雄师乃还,刘承祐携新妇随驾而返。玄月旬日御驾自东京发,战事闭幕,立冬而还,前后历一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