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魏仁浦之言,刘承祐脑中恍过一句背得很熟的话:“忧劳能够兴国,逸豫能够亡身,天然之理也。”
刘承祐本不是长于东拉西扯的人,闲侃几句,直接对何福进道:“辽主崩,辽军北退,我海内胡虏皆惊走逃亡。然细作探得,辽永康王于幽州会聚胡兵,意向不明。孤恐其复来,欲以将军为河北行营马步军都虞侯、瀛州防备使,前去瀛州,安民募兵以备契丹!”
究竟上,没有太多东西可聊,掏心掏肺,促膝长谈,那是不成能的,而刘承祐也不是随便找小我便能聊的起来的人。
所幸,固然因为战役的原因,农田固然被破坏很多,但总归有所孑遗。而大抵是忙北撤,没往“粮食”方面想,抑或是契丹人撤退之时,没有丧芥蒂狂地将各地的田亩焚毁。当然,如果其真敢那般做,那么汉民就要完整与之冒死了。
在镇州,军政一肩挑,刘承祐非常繁忙,政事冗翻,千头万绪,耗损了他大量精力。就像刘承祐不善于临阵作战批示一样,在理政治民上,他也只是个嘴炮,没甚么经历,触及到详细行政事件,仍旧抓瞎。
何福进,是冯道那老狐狸给刘承祐保举的,只要一个考语,将帅之英。
其人倒没有过分惊奇的模样,因为这几日,刘承祐已然委任了好几名州防备使、团练使、刺史的官员,都是还在契丹人节制中的州城。瀛州,也一样。
魏仁浦已经有点风俗,刘承祐这与人谈史说事论人的爱好,想了想,应道:“庄宗以河东之众,十余年间,南击朱梁,北灭桀燕,东并河北,西伏岐国,天下莫能与之敌。然得国何劳,失国何速,时人早有阐述,不过伶人乱政、牝鸡司晨、疏忌功臣、矜功吝财这数者.......”
契丹人肆掠过后,给刘承祐剩下的,当真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至于镇州,只能用公私穷竭,库无遗粮来描述。故刘承祐表示得有些抠,仅以清汤寡水,稍暖其腹,底子不敢敞开供应。
州衙二堂内,抽得点闲暇,刘承祐与一名老将闲谈着,场面有些尬。老将名为何福进,是名历事唐晋,兵马倥偬的老将,此前整编吸纳之时,中下级军官都有了安排,唯有这些初级将领,除了一个立有功绩的李筠以外,余者皆未作区处。
大抵是感觉氛围过分难堪了,服侍在边上的魏仁浦不由开口暖场:“鄙人曾闻,当年髦教门之变,伶人郭从谦以叛军围庄宗于大内,近臣老将皆弃甲而去,唯有将军与同僚十余人,搏命力战保护,及庄宗中流矢而亡,方恸哭而去。此等忠义,实令人感佩啊......”
并且还不是无偿的,按劳配给。刘承祐以原磁州刺史李榖,判镇州府事,让其构造百姓,进山下河,采果觅蔬,摸鱼抓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