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堂喃喃道:“融会贯穿只是小道,随心所欲才是大成,不对,本没有随心所欲,也没有融会贯穿,这应当叫,本能。”
“爷爷总说,女孩子家家,不学针线女工,却喜好男人般吟诗作赋,让人笑话,”幼薇低着头,有些害臊。
杨纪堂道:“听师叔祖说,剑门权势很大,别的就不知了。”
幼薇悄悄锤他几下,笑道,“跟谁学会嘴贫了。”
“人生喜乐苦闷,尽在一纸文章,”幼薇低声念着,眼神尽是赏识:“纪堂哥哥,这句话好有事理,你懂的真多。”
渐渐闭上了眼睛,安贫的手势在内心清楚起来,苍茫中划过亮光,六合万物本应如此,日头东升西落,六合四时轮转,双手不自发灌满内力,按这亮光比划起来,仿佛过了好久,又或者只是一瞬。
幼薇道:“额……阿谁,本来就是好朋友,再说,再说他吃我们的银子,天然客气些,纪堂哥哥,我们走了一大晌,累了吧?”
常常,即便从未提起,我们的设法也会在偶然中相逢。幼薇道:“纪堂哥哥,你回师门今后,还能常来蜀中么?”
劈柴声垂垂愣住,杨纪堂仍然物我两忘,安贫心道:“本来他学的是王忠玄的内力,王忠玄为人刚正,眼高于顶,想来,这孩子的品德应当靠得住,既然有了如许的根底,学些高深剑法也并非全无能够。”
杨纪堂盯着幼薇红红的眼圈,“mm,你如何了,谁又欺负你了?”
“薇薇,真是没想到,你另有这一手写诗的工夫。”
杨纪堂不由说道:“看魏爷爷劈柴,好…舒畅,”安贫笑道:“看着舒畅呀,就多看看。”
幼薇气呼呼出了门,安贫道:“纪堂,来来,坐下。”杨纪堂在一旁坐了,安贫拿着斧子又劈起柴,“纪堂,你对剑门晓得多少?”
八月中旬,巴蜀大地虽不太冷,湿气却重,杨纪堂伤势未好,不自发拉了拉衣衫,说道“刚才我睡着了么?仿佛做了个梦一样。”
“爷爷,纪堂哥哥这是如何了?”幼薇满脸担忧。
“不必这么急,我看剑门有五六十人,他们逛逛停停,到你们清澜也要两三个月,你早到也无用,再住些光阴,疗养好身子,快马加鞭,半月就到,不然在路上病倒,更迟误事儿。”
杨纪堂惊道:“莫非剑门下山,是找我师门的倒霉?”安贫拿起木料,举斧劈去,啪啪作响,似劈到杨纪堂内心。
幼薇尽力挤出笑容,“没干系啦,齐伯不喜好热烈。”
“我就说呢,我们薇薇这么聪明,谁欺负咱,不是去阎王爷办丧事――找死么,嘿嘿。”
杨纪堂道:“师门待我恩重如山,何况,家中另有奶奶,我也要堂前尽孝。”
一时无话,日已过午,杨纪堂惦记取安贫独安闲酒楼,便想着乘车转回。
杨纪堂展开了眼睛。幼薇红着眼圈,坐在一旁,说道“纪堂哥哥,睡醒啦,天都擦黑了。”
杨纪堂悠悠叹道:“不晓得啊,博州蜀中千里之遥。”
“爷爷,从小,我要甚么你都给我的,我要小木偶要糖葫芦,你都给我,纪堂哥哥,是我见过,最不想落空的,我,我就是……就是……不能,不能不管纪堂哥哥,”幼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出屋子,坐在杨纪堂中间,一边抽泣,一边呆呆看着他。
嘉陵江水奔腾不息,时已初夏,江边却风凉,偶有鸟儿叽叽喳喳鸣叫几声。二人仿佛都在决计节制着脚步,走得极缓、极缓。沿着江边,仍然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