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必然跟王爷提过‘厚谊堂’的事，这些东西和那匹马都是‘厚谊堂’各分号这两年想方设法从西夷手里搞到的。前人云知己知彼才气百战百胜，王爷您可谓我大清之柱石，将来真如果有战事，皇上定会命王爷再次披甲出战，以是下官感觉这些东西和刚才那匹马应当从速送王爷这儿来。”
“那老弟估摸着英夷能从其故乡搬来多少兵？”
僧格林沁早接到了上谕，觉得韩秀峰是来“说教”的，嘴上不好说甚么内心却在想你韩秀峰才打过几场仗，本筹算对付一下好跟皇上交差，没想到韩秀峰竟是来送礼的，并且脱手非常之风雅，特别刚让下人牵进马厩的那匹西洋马，跟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差未几，的确让人没法回绝。
“快则七八个月，慢则一两年。总之，照这么下去迟早会开打。”
僧格林沁下认识看向桌子上的洋人炮船模型，舒展着眉头问：“就是如许的船？”
“那这些东西和那匹马从何而来？”
伸手不打笑容人，只能以礼相待。
“恰是。”
洋人要在长江自在飞行，那就即是把中国一分为二，古往今来源朝历代最担忧的便是划江而治，朝廷打死也不会承诺这个前提；至于在各地派驻领事，不管碰到甚么事都能够跟督抚乃至道府会晤，那还要礼部和理藩院做甚么……
看着僧格林沁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接着道：“并且这只是英夷，据下官所知佛夷领事已给英夷公使发过照会，不但筹算出兵，还要跟英夷共进退。”
厚谊堂的事僧格林沁晓得一些，但想想还是忍不住问：“皇上晓得吗？”
以是在韩秀峰看来僧格林沁不但是领侍卫内大臣，也不但是世袭罔替的博多勒噶台亲王，更是圣眷恩隆的皇亲国戚！
“这是天然，”韩秀峰赶紧放下茶杯，从袖子里取出一道看着像折子似的公文，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正因为如此，韩秀峰不会傻到去教他如何兵戈，而是让吉禄筹办了两条西夷新式兵船的模型、两把洋人的新式手铳、两杆新式自来火鸟枪、一个“千里眼”、一块怀表和一匹任钰儿跟洋人买的高头大马，送到了僧王府。
“只是逛逛？”
韩秀峰牵着高头大马去拜见僧格林沁，紧接着又随僧格林沁去南苑阅兵的动静，很快就不胫而走。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也感觉真如果下定决计打，我们不必然打不过，只是……只是……”
很多事跟别人不好说，跟面前没甚么好顾忌的，韩秀峰干脆将洋人想获得甚么，皇上和朝中的王公大臣又是如何应对的，一五一十解释了一番。
……
“已经打了。”
“王爷曲解了，刚才那匹马也好，这些洋枪也罢，都不是下官掏腰包购置的。且不说下官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也不必然能买着。”
他放下精美的炮船模型，笑道：“让老弟破钞了，本王受之有愧。”
洋人不但要朝廷打消子口税，还要朝廷裁撤傕关、厘卡，这一样不能承诺，真如果把那些傕关和厘卡裁撤掉，光凭那点田赋和冗赋，朝廷拿甚么去剿匪平乱？
僧格林沁早晓得西夷会起衅，却千万没想到情势如此紧急，深思了半晌又问道：“那老弟知不晓得西夷大抵甚么时候会跟我们开打？”
“他跟僧格林沁没甚么交集！”肃顺沉吟道。
“只是朝廷为攻剿长毛，这赋税都已经捉襟见肘，腾挪周转不开了。这个节骨眼上再跟西夷开打，实在是故意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