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葫芦里卖的啥药,让志行住会馆也没甚么不好。”吉云飞放下茶杯,昂首笑道:“温掌柜,闻声没,从速把后院儿清算洁净。如果有人来借住,就找个由头婉拒掉。志行今非昔比,都已经跻身卿贰了,不晓得此次回京会带多少侍从,不能到时候安排不下。”
“再就是从速探听下太仆寺的景象……”
坐马车进宫太慢,文祥跟恩俊一起策马赶到圆明园已是下午。把牌子递给外奏事处的寺人,果不其然,皇上仍然不想见他。
余有福不敢说那不是普通的宅院,那儿实在是个经制外的衙门,韩秀峰回京以后就算要去衙门,那也应当是去太仆寺而不是“厚谊堂”,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您二位有所不知,那宅院厥后的房钱是王老爷付的。”
“做大事?”胡大任下认识问。
“下官不敢在这儿说,不知中堂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容下官渐渐禀报。”
胡林翼没想到会有如许的事,沉默了半晌轻叹道:“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又怎管帐较跟吴家兄弟的这点私怨,又怎管帐较那点粮草。”
想到文中堂家在内城,来回折腾只会迟误工夫,干脆硬着头皮直奔军机处值房,求守在外头的侍卫帮着通报。
“那宅子租了好几年,在都城他又不是没家,为何要住会馆?”敖彤臣不解地问。
韩秀峰和刘山阳等人在八旗马队护送下走了,川东团练摆布二营和火器团兵勇也在潘二带领下撤出了鲁巷。
严树森也忍不住道:“虽算不得以德抱怨,但做事还是大气的。”
“英夷开打了,已攻占广州城外各炮台,夷兵已杀到了两广总督衙门!”文祥递上翻译好的急报,想想又非常懊丧地说:“另据上月尾上海分号发还的探报,佛夷为西林教案之事筹办派兵来犯,佛夷驻上海领事已照会英咪二夷领事,望与英咪二夷分歧行动。”
文祥紧盯着舆图,恨恨地说:“不是总说洋人很恭敬吗,现在怎就不恭敬了?”
“还真是,那就不消探听了。”吉云飞反应过来,想想又喃喃地说:“那就……那就筹办办几桌酒菜,这一年过得,帮衬着办丧事了,也该办办丧事热烈热烈。”
“皇上如果还不召见呢?”
庆贤顿了顿,接着念叨:“玄月十二,叶名琛允释‘亚罗’号海员九人,巴夏礼拒不接管;玄月十四日,巴夏礼再收回照会,要求开释统统海员,交还该船,赔罪报歉,保正不再产生此类事件,并限两日内答复。
“这个王乃增,葫芦里究竟卖得是啥药?”
吉云飞还没说完,敖彤臣就忍俊不由地说:“博文兄,此次跟前次不一样,皇上不但擢升志行动太仆寺少卿,一样擢升文祥为太仆寺少卿。而文祥前几天就去太仆寺上任了,有文祥在,这些事用得着你我操心吗?”
“玄月旬日,广东海军千总梁国定搜索私运鸦片的‘亚罗’号,人赃俱获,逮捕私运鸦片的海员李明太等一十二人。英吉利领事巴夏礼抗议,称‘亚罗’号乃英吉利国船只,并以此威胁开战。”
“提及来真怨不得韩秀峰,他那会儿还没仕进,只是一个在衙门帮闲的书吏,而在械斗中失手打死吴大的又是个没爹没娘的瓜娃子。本地人天然帮本地人,何况吴大之死本就事出有因,没想到吴三竟挟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