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没有谈笑，更不敢跟中堂大人谈笑。”
“这句话老夫受之有愧，老弟能有本日，老夫还真没帮上甚么忙，想想倒是老弟在谈笑。”
小山东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张之洞张少爷的堂兄张之万奉诏回京了，仿佛做上了日讲起居注官。听王老爷说张之洞给他写过信，他一回京就去达智桥胡同拜谢文大人对他堂弟的关照提携，还说等您回京以后也要拜见您。”
柏葰没想到韩秀峰会来拜见，一见着他就笑道：“韩老弟，时候过得真快，你我一别已有三四年了吧。当年你从松江府海防同知任上奉调回京，老夫奉旨带领引见时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真是好像昨日啊！”
“禀老爷，小的瞧见文祥了，他前脚刚进重庆会馆，文祥后脚就去了，”家人想了想，又谨慎翼翼地说：“小的还瞧见了伍老爷，伍老爷像是晓得他早晨会下榻会馆，跟翰林院的吉老爷和敖老爷一起迎他出来的。”
又酬酢了一会儿，见韩秀峰并没有提公事，柏葰端起茶杯，韩秀峰躬身辞职。
冯小鞭岂能听不出韩秀峰的言外之意，仓猝耷拉着脑袋老诚恳实赶车，不敢再吱声。
“四爷，日讲起居注官究竟是个甚么官，究竟几品？”张小鞭又猎奇地问。
韩秀峰申领到腰牌，没急着回“厚谊堂”，而是直奔都察院的值房。
“少默兄有所不知，韩四此人不是不懂礼数，而是太懂礼数了。”
“老夫不但记得老弟，还记得皇上当时的批语，‘诚恳可用’，没错吧？老夫带领过引见过的文武官员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可头一次觐见便能获皇上如此赏识的文武官员实属凤毛麟角，那会儿老夫就感觉老弟前程不成限量。果不其然，老弟自那以后便简在帝心，一起青云，实在让老夫恋慕。”
再想到俄夷在黑龙江挑衅，英夷更是派兵攻打广州城，乃至把两广总督衙门劫夺一空，咪、佛二夷也在蠢蠢欲动。面对此危局，朝廷既不敢战，又不能承诺西夷提出的那些前提，肃顺感觉陈孚恩的话有必然事理，毕竟真如果掺杂“厚谊堂”的那些事，很难说会不会被搞得身败名裂。
家人站在门外谨慎翼翼地说：“禀老爷，就文中堂没见他，别的几位大人都见了。小的留意过，柏中堂和彭中堂见他的时候最短，他出来不大会儿就出来了。在曹毓英家呆的时候最长，他在曹家呆了三四炷香的工夫才出来，曹毓英还亲身把他送到门口。”
韩秀峰衡量了一番，凝重地说：“肃顺大人家你必然认得，先送我去拜见肃顺大人。”
陈孚恩笃定地说：“我估摸着他不会就这么回书肆。”
肃顺下认识问：“您是说他会到处追求？”
“文大人不但是满人，也是满人中可贵的进士，他跟文大人天然是没法儿比。但跟我这话得反过来讲，我是啥出身，人家又是啥出身？别看我现现在官居四品，可想再升转难于上彼苍，而人家的宦途才方才开端，再熬个十年八年，只要不出大不对，外放督抚乃至入阁拜相，并非没有能够。”
肃顺心想韩四究竟在折腾甚么，明天问问穆荫、杜翰、曹毓英和伍肇龄就晓得了，呵欠连六合说：“晓得了，你从速归去安息吧。”
“也不是分歧适，只是不去的话，吉老爷他们必然会很绝望。”小山东谨慎翼翼地说。
“省馆张馆长传闻您回京了也差人去找过余叔，问您能不能抽出半天时候，去一趟省馆，他好给您拂尘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