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
“好办?”
王千里放下茶杯,解释道:“皇上前些天降旨,说是因为战事吃紧才命步军统领衙门和顺天府征调那些马车的,可步军统领衙门和顺天府四周搜捕的那些马车一辆也没有去通州,如果没猜错应当全在外务府手里。”
“端华抓了巴夏礼?”荣禄大吃一惊。
“荣老爷,卑职胡涂,卑职掌嘴。”
“抓了,卑职返来前他们正筹算把那些洋人押赴都城,这会儿估摸着已经押到了,”马甲擦了把汗,又说道:“卑职返来时听大营的人说,阿谁巴夏礼乃西夷的谋主,擒贼先擒王,把夷酋巴夏礼拿了,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
王千里不晓得该如何答复这个题目,想了想不无难堪地说:“不怕老弟笑话,千里当年随四爷在泰州办团练时,正赶上长毛来犯,移驻泰州的扬州府清军海捕同知徐瀛筹算死守。
讵夷酋口普噜嘶等,桀骜不驯,复于九年,驾驶兵船,直抵大沽,毁我防具。经大臣僧格林沁,痛加轰剿,始行退去。此由该夷自取,并非中国失期,天下所共知也。
马夫、伙夫和前些天在苑内临时征象的一百多青壮,则在特木伦、吉禄等南苑官员批示下,把军器粮草等辎重再次往大车上绑。
一辆辆装满粮草辎重的大车,在特木伦批示下被缓缓牵出;一队队刚换上黄马褂的河营兵勇,或背着洋枪,或举着灯号,跟着各自的把总、千总顺次开出了校场;
荣禄没想到他们的士气竟如此昂扬,一时候竟愣住了。
“还真是,皇上如果不筹算巡狩木兰,要那么多马车做甚么。”荣禄深思了半晌,接着道:“皇上究竟出不出巡放一边,但命胜保统带步队这事我感觉不当。”
“是啊,且不说胜保和僧格林沁素有嫌隙,就算他俩能尿到一个壶里,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刚从河南赴通州的胜保统带各路步队,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的,只会让本已经乱成一团的通州更乱。”
“大营的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荣禄和王千里固然一样焦心,但要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模样,要么端坐在大堂里装着办理公事,要么对坐在校场边的凉亭里喝茶谈天,路过校场的那些海户真觉得他们是在谈笑风生。
一帮丘八这才认识到镇静过甚了,赶紧收起刀枪不敢再大声鼓噪。
王河东在行列里查抄了一圈,确认该来的全来了,该带的兵器全带上了,背着用油布裹着的洋枪,手扶腰刀,大步流星地走到荣禄和王千里身边,抱拳问:“荣老爷,王老爷,要不要让弟兄们换马褂?”
“就是全在出主张,有的说洋人的火器虽锋利,但打不穿被褥,奏请广征棉絮被褥,解往通州,裹在通州城墙上,再泼上点水,便能抵挡住洋人的枪子炮弹,还说这是以柔克刚。
荣禄接过宫门抄看了看,顺手放单到一边,诘问道:“各部院甚么景象?”
“现在不但是将不知兵,还将帅反面,这仗如何打?”
“先做筹办,我估摸在通州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荣禄缓过神,放下谕旨道:“弟兄们,跟洋人决斗,是驻守通州特别八里桥一带各营兄弟的事,我们的差事不是去跟洋人决斗,而是驰赴圆明园护驾!从现在开端,我等便是天子亲军,便是皇上的侍卫了。”
“实在皇上不提御驾亲征也能看得出来。”
“只要保护好皇上,少不了你小子的赏钱,你真如果想去跟洋人冒死,本官现在便可成全你去通州效力,不过得把兵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