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营的那些兵勇几近都笑了,不再像之前那般无精打采,韩秀峰走到王千里身边,趁热打铁地说:“别笑了,从戎吃粮,兵戈拿饷。唱到名的过来领开赴钱。明儿一早就要出征,领到钱早点用饭安息。”
张贵头一个反应过来,仓猝躬身道:“谢韩老爷。”
提到军器,张贵等河营武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
“言归正传,”韩秀峰神采一正,环顾着世人道:“弟兄们,田贵是本官的部下,你们从现在开端一样是本官的部下。田贵要全须全尾的返来,你们将来也一样要给本官全须全尾的返来。谁如果运气不好,战死疆场,本官毫不会让你们白死,朝廷更不会让你们白死,到时候必然会善加抚恤,该给多少抚恤烧埋银子就给多少,本官定会亲身办理,毫不会假于人手。”
河营的那些武官中就张贵最穷也最诚恳,王千里早故意拉拢,半开打趣地说:“韩老爷,不是没唱到张守备的名,而是这份名册上就没张守备的名字。张守备,你也别不欢畅,谁让你是官呢,这开赴饷钱本就没你的份儿。”
韩秀峰不想让用心叵测之徒以为这是拉拢民气之举,没有出衙,而是请石赞清出面。想到从今今后便是那些老弱妇孺的父母官,石赞清也以为应当见见,没想到他这一出去就忙到了酉时,同时也博得“石彼苍”的佳誉。
同知老爷真亲手发饷钱,不但亲手发,还千丁宁万叮嘱赚点钱不轻易,不能乱花。兵勇们的确像是在做梦,因为他们已经好久没领着饷钱,并且之前就算能领着钱,到他们手里最多也就几百文,大头早被都司、守备、千总和把总等上官拿走了。
与此同时,石赞清让家人传召在内里等待了一天的涿州州判、霸州州同和固安县丞等文官,筹议如何安设内里那些老弱妇孺事件,筹议好以后命一帮文官从速去挨个儿核实,登记造册。
吉大吉二等老泰勇营的兄弟一脸恋慕地看着陈虎、张庆余、田贵和李兴生等六人,张庆余反应过来,不由咧嘴笑道:“韩老爷,您放一百个心,小的必然会听王老爷号令,王老爷命小的杀,小的就上。王老爷命小的退,小的就撤!”
一小我发三千五百钱,苏觉明早上把银子拿钱庄去换时,就让钱庄的伴计用绳索帮着串好了,拢共三大串一小串,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韩秀峰俯身从箱子里把钱一串一串地拿出来亲手交到他手上,一边表示他起家,一边浅笑着问:“王二狗是吧,有没有家人,父母健不健在?”
“禀韩老爷,俺有爹有娘,俺爹和俺娘他们中午跟俺一道来的。石老爷开恩,不但让俺爹俺娘他们落户入籍,还让俺爹俺娘租道署的官地种,才跟刚才的那几位老爷去河滩看地了。”
“多少人?”韩秀峰冷冷地问。
吴廷栋走了,他来时带来的那几个兵房书吏没走。
韩秀峰不失时机地把永祥刚呈上的名册往他手里一塞:“张守备,你既然已颠末来了,那就劳烦你帮着唱名。”
“有地种就有谋生,这但是大功德。不过光有地不可,要买种子,要添置种地的家伙什,还得在地边搭个窝棚,不然一家人住哪儿。”韩秀峰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本官之见,这些钱拿去别乱花,最好托人给你爹你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