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晓得该如何安慰,正悔怨身上没带几两银子连份程仪都拿不出来,韩秀峰一边号召他坐,一边开门见山地说:“建川兄,秀峰请你来不但是道别,也是想请你帮个忙,想请你代替我执掌‘厚谊堂’。”
“禀皇上,臣乃带孝服丧之人,着孝服递牌子求见为不忠,着官服递牌子求见为不孝,只能具折奏请,不敢递牌子祈求觐见。”
韩秀峰反应过来,仓猝整整衣冠跪下道:“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嗻!”
曹毓英不以为文祥能代替韩秀峰执掌“厚谊堂”,很直接地觉得文祥只是可巧赶上了这事,一走进书房就劝韩秀峰节哀,然后取出帮着申领的兵部火牌和军机处给的丁忧公文,一脸感同身受地说:“志行,从都城到巴县几千里路,你必然要顶住,你如果悲伤难过顶不住,弟妹和孩子如何办?”
“建川兄,我真不是在开打趣,”韩秀峰紧盯着他,尽是等候地说:“在京里我没啥朋友,除了黄钟音、吉云飞划一乡就认得你。而黄钟音他们既是翰林出身,跟我又是同亲。且不说干不了这差事,就算能胜任我也不能保举他们来代替我做这大掌柜。”
竟然让文祥一起候旨,曹毓英倍感不测。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既帮着申领兵部火牌又送银子,十有八九是盯上“厚谊堂”大掌柜这个很多尚书侍郎都不晓得,而究竟上比普通的尚书侍郎更轻易能见着皇上的缺,一边号召他和文祥坐,一边低声道:“曹大人,您是晓得的,‘厚谊堂’虽是个不在经制内的衙门,但也是个很紧急的衙门。之后果为刚开张,很多人和事都不是很全面,此后跟之前不一样,一些该有的都该有,一些该设的也都该设。”
德木楚克扎布作为御前大臣,几近每天进宫当值,常常能见着曹毓英,对曹毓英是个甚么样的民气知肚明,暗赞了一句韩秀峰在看人上还是有几分目光的,面无神采地接着问:“不管谁来代替你,刺探夷情之事几天能交代明白?”
“皇上问,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参与刺探夷情之事已久,你为何既保举曹毓英又保举误入书肆的工部员外郎文祥,乃至力荐以文祥为主,以曹毓英为辅?”
“问完了,韩参议请起。”
“下官恭送大人。”
“曹大人,设满汉大掌柜这事儿,皇上早就跟我提过,只是陈腐的文武官员太多,一时半会儿间没有合适人选。”
“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一起等皇上的旨意吧。”
皇上有此疑问韩秀峰并不料外,恭恭敬敬地说:“禀皇上,臣之以是保举工部员外郎文祥代替臣做‘厚谊堂’大掌柜,既不是因为文祥是满人,也不是因为文祥进士出身,而是因为文祥跟臣一样深知英、佛、咪等夷的狼子野心,不但是以忧心忡忡并且彻夜达旦地研读西夷的邸报册本,乃至开列项目提示臣应查探之要点;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虽参与刺探夷情之事已久,但因军机处公事繁多,得空兼顾,只是每日放工厥后问一下有没有夷情,以便及时向几位军机大臣禀报。”
有关夷情的奏折皇上必然是会御览的,但皇上御览乃至御批完以后的奏折究竟会到哪儿韩秀峰并不清楚,有能够命奏事处罚发给军机处,军机大臣看完以后存入方略馆,也能够转到别的处所。
“就当程仪行不可?”曹毓英把银票硬塞到韩秀峰手里,随即话锋一转:“志行,德木大人是不是来传旨的,皇上有没有说甚么?”
“禀皇上,‘厚谊堂’已开张两个多月,统统皆有章程,臣觉得公事无需几天,有两三个时候便可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