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乱的!”顾谨言喃喃地说。
侄子刚去直隶没两个月竟返来了,顾院长和余青槐大吃一惊,等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顾院长不但松下口气,并且欢畅得合不拢嘴,一边让家人从速回家报喜,一边同余青槐一道领着顾谨言去凤山拜见郭大人。任钰儿拜见完顾院长和余青槐,则带着连儿直接去运盐河南岸找余三姑。
“杨能格说是布政使,可一样没到任,传闻在高邮和徐州这两个处所来回跑,办理江北大营总粮台。徐老鬼这个知州本就是代理的,新任知州陈恭溥一到任他就卷铺盖回扬州了。”
所幸的是苏觉明雇得这条船的船老迈恰好是通州人,对这一带海疆比较熟谙,船没驶过也没驶错,只是因为不熟谙收支渔港的航道,不敢等闲往陆处所向靠,只能先降帆下锚等潮涨得差未几了复兴帆谨慎翼翼泊岸。
“再就是我明天一早就得回泰州,海安这边只能仰仗二位,赈灾之事交给别人不放心,也只能仰仗二位了。”
“可贵他还记得我,”郭沛霖欣喜的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二位,志行和慎之专事刺探夷情的事,你我晓得就行了,毫不能泄漏出去。总之,我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可不能再给他们帮倒忙。”
“应当到了,不过富爷不会在上海逗留,等把王先生和苏觉明奉登陆,他就会跟别的几位去宁波、厦门和香山等地到差的同僚接着南下。”
“郭大人对我是挺好的,可总呆在这儿没意义。”
“他觉得志行迟早方法兵平乱,以是给志行寄了一本,好让志行内心有个数。成果志行从他编辑的这本《贼情集要》中遭到了开导,主动请缨奏请去刺探夷情?”
“你还真会挑,好吧,梁九就梁九,只要他情愿,我这儿好说。”
正因为很难泊岸,从上海去山东乃至去天津卫的沙船也好,从天津卫或山东往上海去的沙船也罢,颠末两淮盐场东边的海疆,几近不会在弶港、老坝港和洋口港这些小渔港停靠补给,就算要补给也只会去北边的海州(连云港)。
与此同时,顾谨言不但找到了梁九,并且被景华、陆大明和梁六等人围着问东问西。
想到老苍糊口不下去就会造反,顾院长仓猝道:“大人,您走以后我再调集士绅看看能不能再捐点,远的处所我等顾不上,就算能顾上也故意有力,但想想体例救赈角斜一场应当还是能做到的。”
顾谨言欣喜若狂,仓猝躬身称谢。
“那现在的布政使是谁?”
“是啊郭大人,韩老爷在海安经常常跟我们说,您不但是他的上官,更是他的长辈!”
“郭大人,门生想带梁九去……”顾谨言谨慎翼翼地说。
“满朝文武,没人情愿跟洋人打交道,志行情愿,皇上天然会委以重担。”郭沛霖笑了笑,又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顾谨言道:“要不是志行跟皇上求到这么个差事,慎之也做不上这典史。”
好不轻易找到个在村里拣东西的白叟问了问,才晓得上个月海龙王发难,海水倒灌几十里,安丰、富安、角斜和栟茶等场都被淹了,成千上万人流浪失所,传闻连盐课司衙门都从角斜镇搬到海安镇东边不到三里的一个处所,现在个个叫那儿西场。
郭沛霖晓得他后天一早就要去上海,干脆打发他去找梁九,看着他拜别的背影,想想又笑道:“这就做上‘小军机’了,难不成我还得给他筹办份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