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是。”天德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思路。
辰子戚看了看漪抓起的一把瓜子,微微挑眉,幸亏天德识相把人都撤了,不然丹漪就要用瓜子把人打出来了。
“只要将有气力的江湖门派十足剿除,也才重整这个王朝的次序,这期间不管支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天德帝从袖中拿出一片陈腐的黄铜符,当着丹漪的面,放在了辰子戚的手中。
熟谙多年的人,一朝从窝囊废变成了胸有沟壑的枭雄,任谁都会吃惊不已,辰子戚哪怕先前已经有所筹办,还是不免愣怔。
皇室三代练不成神功,天德帝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三代人都没有遵守神明的旨意选太子导致的。暮年上一任国师蓝江雪也曾表示过,只是他的父皇没有当回事。如果辰子戚是自小会的,那他毫无疑问就是神明选中的人。
大章现在的模样……皇室积弱、武人当道,百姓食不充饥、官府空余安排。辰子戚嗑瓜子的行动停了下来,看向天德帝。他一向觉得,天德帝是得过且过、胸无弘愿之人,俄然暴露这么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说辞天德信也好不信也罢,不管如何说,他就是不承认。
“皇上不怕臣弟,拐了兵马兵变吗?”辰子戚看向天德帝,打动归打动,以他对此人的体味,这般风雅地给出兵权实在是有些奇特。
南浔营,在距浔阳八十里的界南坡,此处有良田千顷,驻军五万。远远地便能看到一片地步,现在秋收已过,地里种下了新的麦子,田埂地头栽着些越冬可食的白菜。
辰子戚看着天德帝翻开一张大章的舆图,上面将统统门派的统领领地都用朱笔圈了起来,红圈叠着红圈,触目惊心,从最南端的海疆到最北端的大漠,真正属于皇室的地区少的不幸。
“囤地养兵,本来是为了减轻国库承担,现在,却成了国库的进项。”辰子戚勒马立足,看着那构成村庄的军户住地,缓缓叹了口气。
“这个局,该当是从他十几岁时便在设了。”丹漪从袖中摸出一只寒玉蝉,蝉翼在阳光下轻浮透明,栩栩如生。
辰子戚握住那只蝉,暗自心惊。
“极阳宗兵变,朕已经压服了*宗不予插手,南浔营的五万兵马给你,云州另有三万供你调遣,你替朕,肃除这窝反贼。”天德帝反推辰子戚的手指,让他将兵符握紧。
“皇兄唤臣弟前来但是有甚么要紧的事?”辰子戚接过丹漪手中的瓜子,渐渐给他剥。
拿到龙犀,辰子戚便直接去了南浔营,盘点兵将。
“老七啊,我们兄弟多年,朕还是感觉对你知之甚少。”天德帝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兄长模样,抬手给辰子戚倒了杯酒,“龙吟神功,你是打小就会的吗?”
天德帝看着辰子戚纯熟的行动,眸子子都要掉出来了,心想怪不得丹漪这般宠嬖辰子戚,他这个皇弟还真拉得下脸来服侍人。
天德帝听到丹漪说这话,仿佛找到了知己,眼中俄然出现了光,朗声大笑,“凤王公然目光如炬,不愧是丹家的子孙。”
辰家人,不该是仰人鼻息的不幸虫,应当是君临天下的神龙血脉!
直到分开了茶馆,辰子戚另有些回不过味来,“天德是不是换魂了?”
欲要立之,必先毁之。烈火燎原春生草,的确很有事理。
参军,便能够种朝廷的地,能吃得饱饭。
“皇兄多虑了,臣弟如果儿时便会,早就去跟父皇邀功了,那里忍得住?”辰子戚笑着与天德帝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