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事前的安排,塞城内的投石机尽数掩蔽在箭塔和雉堞后,涓滴没有动用,不然早就能压抑住匈奴人的投石机。数百虎贲卫被分撒到各处,保护这些投石机和参杂了烈火油的石弹。虎贲营长马屿面色凝重的看着城下的匈奴铁骑,他们吼怒而来,射上一箭,便随即阔别,使得汉军的弩箭没法构成有效的杀伤。
此时,目睹事出不测的马屿已经赶到了雁楼,气喘吁吁道:“事已至此,还请太守尽速遣人将燃烧弹分发下去,虎贲卫已遵循事前安排,派出半数人手,在城上紧急处守备,燃烧弹一到,便可教诲将士们如何利用。”
“快用脚弩!”城门四周的汉军将领见状,仓猝大吼道。
郅都看着缓缓驶近的云梯和攻城锥,神采乌青,声音略带沙哑的低吼道:“匈奴人如何会有如许的攻城东西?!到底是谁传出去的?!本官定要上奏陛下,严查此事,夷灭他九族!”
中行説兴趣颇高的解释道:“云梯乃春秋时鲁国巧匠公输般所制,《墨子·公输》有云,公输般在春秋末年曾为楚王造云梯攻宋。秦灭六国时,所用云梯底部装有车轮,能够挪动;梯身可高低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于城墙壁上;梯顶端装有钩状物,用以钩援城缘,并可庇护梯首免遭守军的推拒和粉碎。与之比拟,单于畴前所见的云梯,想来定然只是浅显梯子罢了。”
“匈奴人来了!快防备!”一声大吼传来,正在埋头大吃的将士们,纷繁从城垛后探出头去检察,却见黑压压的箭矢劈面而来,赶快将头缩了返来。
汉朝立国数十载,和匈奴人大战无数,汉军虽不能决胜千里,却也能自保无虞。从某种意义上说,仰仗坚城劲弩,汉军起码立于不败之地。所仰仗的,不过就是匈奴人不善攻城,现在他们手中既然有了如此良好的攻城东西,实在令人忧心不已。
“快起盾!快起盾!”将领们见匈奴铁骑靠近了城墙,仓猝大吼起来。汉军将士早有防备,仓猝拿起脚边的盾牌,和身边的袍泽共同着,数张盾牌分解一道盾壁,死死护在头上。一个厨子军见没有盾牌,急中生智,将身边的大锅翻了个身,也不顾内里的米饭另有些微烫,哧溜一下钻到锅里,保命要紧。
军臣单于闻言,皱着眉头道:“云梯?那些梯子不甚坚固,我匈奴将士又甚少利用,怕是会死伤很多。”
跟着曰头垂垂偏西,匈奴人的守势垂垂趋缓,仿佛有些怠倦了,城头的汉军将士们尽皆长舒了一口气。伙夫们从速将热腾腾的吃食奉上城头,让将士们从速垫垫肚子。固然将士们大多已经轮番回营用过午膳,但某些扼守在关头位置的将士,却只能强忍着腹中饥饿,顶多吃上几口硬涩的干粮。紧绷神经,尽力守备是非常耗损体力的,郅都严令厨子军必须包管统统将士都能吃上热饭和荤菜,漏了一人,便将掌管厨子军的军吏打上一军棍。厨子军那里还敢怠慢,先前冒着漫天箭雨也要硬着头皮往上送,现在匈奴人守势稍缓,军吏们更是恨不得带着伙夫们在城头上直接埋锅造饭。
中行説笑道:“单于怕是畴前只见过极粗陋的云梯了,前些曰子,南边送来了些工匠,现在我匈奴也能造出真正的云梯了。”
羽林卫们倒是落拓,呆在塞城内的虎帐里,顺手帮着医学院的学员们照顾伤员,美其名曰养精蓄锐。用营长公孙贺的话来讲,羽林卫向来反面仇敌正面作战,哪怕仇敌攻入塞城,羽林卫也只能打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