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摆手打断他的话头,非常霸气道:“孤王有大弘愿,今后终要完整打消农税,让农夫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说完,他便是出列回席,等着看其他臣僚朝议。
尤是淮水以北的诸多郡县,百姓们纷繁将平常的主食从粟米换做面食,短短数年间,小麦的时价从粟米的一半,硬生生拔高到和粟米等价。
刘彻复又道:“且先照孤王说的去做便是,待今后寻个闲暇,孤王再好好给你讲讲三农题目的关键地点及其衍生影响。”
他检验半晌,复又问道:“殿下经验的是,只是若朝廷答应百姓以钱缴税,今后若百姓们大多改种小麦,官仓收不到充足的粟谷,官吏的秩俸又该如何发放?”
曹栾闻言,自是惭愧不已,只觉自个才疏学浅,眼界局促,远不如太子殿下般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啊。
刘彻沉吟半晌,便是答道:“如此一来,便等若官吏将谷米临时存放在官仓,是否回购,何时回购,全凭官吏志愿。如果真不想要俸钱的,干脆发放俸钱当日便尽数回购成谷米便可,丞相觉得如何?”
曹栾愣怔半晌,讪讪道:“若真如此,小麦的时价必会上涨,超越粟米的时价。百姓们定不会向官仓卖小麦的,朝廷却遵循粟米时价换算田税,岂不是亏大了?”
“殿下明鉴,老臣亦再无贰言。”
至于谷贵时发放俸钱,官吏们待得谷贱时再大肆买粮,那不是刚好替朝廷平抑了粮价么?官吏们能多得些粟谷,朝廷又省了开仓卖粮的工夫,端是分身其美的功德。”
曹栾无法的苦笑道:“朝廷每年征收的赋税进而官吏的秩俸皆是以粟谷计,若将这小麦收上来,如何造册入库啊?”
或许应尽早如后代般,将财务部,贸易部,农业部和产业部完整分开啊,不然跟着大汉愈发繁华强大,将来的大农令怕真会累死的,除非是个得过且过,不干闲事的酒囊饭袋。
群臣皆是马屁奉上,朝堂还是调和如昨。
刘彻故作讶异的抬眸瞟他,摆出不成置信的模样,点头叹道:“你身为大农令,明知稼穑为国之底子,竟从未细心考虑过这些事?”
曹栾克日被这三道困难闹得寝食难安,无法天子又赖在甘泉宫不回长安,他只得跑到太子府向刘彻寻求裁示了。
刘彻肃容道,唯恐自个此后脑筋发热,如后代的某些官员般,拍拍脑袋就决策,拍拍屁股就走人,误国误民啊。
“御史大夫不必忧愁,孤王信赖我大汉官吏还是有节操的。”
刘舍闻言,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个事理。
“就这点小钱你都要跟百姓计算啊?”
“大农令多虑了,孤王本就没筹算马上大肆推行,本年先在长安城试行便可,若来年没出甚么乱子,亦或只要些许瑕疵,便待查漏补缺后,再慢慢在全部大汉推行。”
现下太子如朝阳东升,天子又旧疾难愈,已鲜少过问国事,怕是早生出禅位的心机。
何况,若答应官吏从官仓买粮,万一有人趁谷贵时从官仓低价买粮,再高价卖到市道上……”
曹栾自是哑然无语,却又不敢辩驳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曹栾听得满头雾水,问道:“敢问殿下,那三农题目是甚么意义?”
刘舍的话虽是意犹未尽,但刘彻和群臣皆不是傻子,谁还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担忧有官吏借机低买高卖,做那倒买倒卖的破事。
刘彻好歹也曾入中心官署协从理政,晓得他在顾忌甚么,便是道:“你先去安排收粮征税之事,至于这秩俸发放嘛,明天开朝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