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馀善忙是出言挽留,他自能体味张骞的话外之意,甚么“再见之日”,清楚就是要结合东瓯国攻打闽越国。
现在两路雄师皆在邹馀善和欧贞鸣的掌控中,虽说两人彼其间亦非常顾忌,但有张骞从中调停,临时倒也能联袂合作。
“自是打出得胜而归的灯号,班师回归都城,吾会各分拨五十名侍卫给你二人,返程时碰到屯兵的城镇便如此番般,将不尊号令的将领拿下,待得回到都城,二位麾下的兵马应足以成事!”
“你会比及那一日么?”
张骞笑道:“不是本使的意义,而是朝廷的意义,便是让平都王欧贞鸣做东瓯王,你邹馀善做闽越王。”
噗嗤~~
“好!”
身为两军主帅的邹馀善和欧贞鸣正举杯欢庆,大汉使臣张骞亦是酒酣耳热。
闽越国的细作得了这等天大动静,自是快马将密报传回都城东冶。
“若邹郢见朝廷出兵来攻,杀了刘驹向朝廷乞降,朝廷会如何措置?”
张骞道:“请说!”
大汉天子的圣旨,大汉天子的用玺。
偏生便在昨日,汉使张骞俄然提出要告别,仿似两个多月来的苦口婆心却毫无停顿的劝说,已然耗尽了他的耐烦,不管邹馀善如何挽留,他还是执意要走。
张骞神采淡然的看着他,缓声道:“朝廷现在已不想再让东瓯有两个王,自也不想让闽越有两个王。”
“谢使臣!”
有两军主帅做内应,百余羽林卫等闲便将两国雄师中不尊号令的将领扑灭,做得悄无声气,没留半分陈迹。
“你等都看过陛下的旨意,欧贞复和邹郢身后,陛下不忍见东瓯和闽越内哄,导致百姓受兵灾之苦,方才下旨册封你二报酬东瓯王和闽越王。”
闽越国向来远较东瓯强大,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繇陵将军邹馀善毛遂自荐,愿领府中三千私兵前去边疆,向东瓯复仇。
“使臣留步!”
说罢,他尽敛笑意,神情庄严的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呈给邹馀善。
邹馀善惊奇道:“莫非欧贞鸣也……”
动静传开,闽越臣民尽皆欢乐鼓励,东瓯君臣倒是如丧考妣。
张骞见他沉默不语,便是作势欲走。
张骞抚掌大笑,终是落下心中大石,自客岁夏秋之际离京,他先至南阳,复入东瓯,最厥后到这闽越,在外年余,四周驰驱,实在有些怠倦。
邹馀善深觉得然,但却也晓得汉廷亦没安美意,故而只是付之一笑,让府内亲信好生安设张骞及其部下侍卫,便临时没再多作理睬。
张骞见他会心,便是举起酒樽道:“待你二人成事,那些侍卫回返,本使便要回京复命了,薄酒一樽,预祝二位即位为王!”
张骞初度见到邹馀善,便是这般坦白直言,毫不粉饰他的来意。
“使臣,我等接下来应如何做?”
张骞只好讲得再直白些:“总之想让东瓯臣民佩服,你便得从未见过本官,本官亦从未见过你,那道册封的圣旨待你即位为王后再诏告东瓯臣民便可。”
“若非先王猝然崩殂,这王位便该是将军的,而非那不识时务的邹郢。”
“包庇逆贼是不赦之罪,即便邹郢是闽越王,亦非死不成!”
东冶城位于闽越东南,乃是闽越国的都城地点。
将军府的密室内,两人连虚应客气的心机都没有,更遑论品茶叙谈的水磨工夫,言语极其简朴直接。
邹馀善皱眉道:“使臣这是甚么意义?”
邹馀善道:“我另有一事要问,请使臣务必照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