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虎贲卫,足以紧紧围困这座小城。
刘光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孩儿岂能弃阿父不顾?”
“诶,你等尽皆分离藏于城内各处,若谁能幸运躲过此劫,今后皆改名换姓,子孙不得再为项氏,更不得为刘氏,将旧事尽皆忘怀,切勿再想甚么报仇!”
“诺!下官便可去办!”
“嗣子,侯爷他……”
江都王刘非闻讯,忙是固执太子手令前去大农府,以皇室实业的名义向大农令曹栾购入那些地契和宅契,乐得咧嘴大笑,又添一笔大进项!
好歹是大汉骑军,虽看着来势汹汹,但总不会滥杀无辜不是?
“愚儿……为父命不久矣,你等彻夜速速拜别,为我楚项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一名垂暮之年的家老跌跌撞撞的跑来,出错栽倒在刘光身前,却顾不得磕破的额头,抬手指着被烈焰包抄的祠堂。
刘光也没了主张,平皋城墙低矮,或答应趁夜寻出守备不甚周到之处,用勾犁和绳索翻越。
天子圣旨已下,梁王又执意要梁地的百余朱门在开春前尽数迁往陵邑,不想迁也得迁!
若不能纵马出城,光凭两条腿,又能逃多远?
刘远垂垂有了些力量,拽着刘光袍袖的手愈发用力,低吼道:“项氏嫡裔如果绝嗣,为父死不瞑目,无颜去见项氏先祖!”
刘光的宗子刘胜忙是问道:“阿父,这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早已派出羽林卫躲藏在平皋府中,监督着平皋候父子常日的行动,本日见得刘光将城中的项氏余孽尽数堆积到侯府中,又是筹办行囊,自是瞧出他们想逃。
但时价到处积雪的夏季,城外又有大队骑军,在一马平地的平皋县境,即便逃出城去又能如何?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不知校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只可惜太子执意不准皇室实业采办农田,统统的田单收归朝廷,农田则以低价佃租给本地农户,并言明此后国库不得向私家卖出农田。
他不信赖现在大汉另有人敢发兵造反,故而这虎贲校尉应是真的。
战马扬蹄长嘶,身后的旗号竟笔挺耸峙,好像一柄冲霄的长矛,矛尖还在微微的发颤。
刘光只得起家而退,迈步拜别。
许是回光返照,他的脑筋俄然复苏了些,猛地展开眼睑,枯瘦的手拽住奉养在病榻之侧的嫡宗子刘光。
平皋乃是大汉立朝火线才设置的新县,又因紧邻河内郡治怀县,故而平皋城的范围很小,不但城墙低矮,更是独一四个城门。
语罢,他便是回身拜别,不再有涓滴踌躇。
刘光及其子嗣此时正藏匿在北门四周的某处民宅内,虽未听到马屿与城头官兵的扳谈,但出去刺探动静之人很快便返来禀报,城外乃是朝廷派来缉捕他们的兵马。
闲坐半宿后,他豁然起家,拔剑自刎,徒然血溅三尺,却无半分豪情。
“诺!”
马屿也不难堪他们,应道:“可!”
“你等若不奉本将号令,让逆贼泯没了罪证,待河内太守亲至,定是严惩不贷!”
平皋候刘远沉疴病榻,已近垂死,从父亲项佗冒充降汉,到他秉承爵位,接下篡汉的重担,至今已近六十载。
刘远颇是懊悔,不悔运营篡汉,却恨本身智计不敷,有负父亲嘱托。
抢先一骑抬手扬旗,旗号顶风而展,猎猎作响。
“无妨,我虎贲彻夜只封城,不入城,待得河内太守亲至,自会与你细说清楚。”
半月不到,这些世家大族的宅邸尽皆清空,本是留下措置财产的家老和僮仆皆是被府兵押走,统统田亩宅邸尽数收返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