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骇得神采惨白，急声要求道：“不……不要，那是我的……我的媳妇和孩儿，求求你……”
“很好，我最喜好识相的匈奴人。”
若丹巴所述皆是失实，那他们的那条流亡之路，可不就是奇袭匈奴右部王庭的绝佳线路么？
所幸丹巴一家的放牧地离部族营地稍远，且位于祁连山脚的某处丛林边沿，丹巴的大哥巴图便带着家人钻入山林中，终是逃过一劫。
丹巴瘫软在地，双唇颤抖，显是吓得懵了，说不出话来。
仓素却没耐烦疲塌，昂首拾起地上的匕首，执在手中把玩，阴恻恻的轻笑道：“你若不信，便从中先选出一个，我亲身脱手片肉给你看，不片满一千刀，毫不会咽气。”
“哈哈，很好！”
多量乔装成匈奴人的游骑标兵早已撒将开去，以免雄师行进时猝然赶上匈奴的游牧部落，没法尽数全歼，从而透露形迹。
丹巴一家地点的布日古部族，原是个不小的部族，臣属于匈奴右贤王。多年来，布日古部族一向在祁连山北边的诸多匈奴驻牧地间游牧。
李松不由抚掌大笑，笑声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久久回荡，意味深长。
“将他押去见太守。”
李松忙是用匈奴语将事情说清，临时将他们安抚下来。
赵立不再多言，回身押上先前鞠问的那名男人，便是回身拜别。
半个时候后，三万细柳精骑再度整军解缆，由丹巴兄弟三人带路，趁夜向下奔驰。
赵立不怒反笑，戏谑道：“我杀了你阿爸，你恨我么？”
李松亦是会心一笑，意有所指道：“畴前或许有，现在也还好，但想来是快没了。”
“右监已说会饶过他们，我岂能擅他杀人？”
赵立颌首道：“故而他定是报不了仇的。”
丹巴已近崩溃，忙是连声道：“不，我情愿带路，情愿带路！”
赵立沉默很久，方才淡淡道：“大多时候，唯有仇恨方能让人有勇气活下去。”
跟着汉军胡骑和卑禾候麾下的羌骑不竭打扫河西走廊的匈奴驻牧地，巴图和丹巴只得领着家人昼伏夜出，沿着弱水一起北上，终究到达居延海。
“我为大汉羽林军候赵立，待你长大，记得来寻我报仇！”
男孩眼中的目光他很熟谙，充满着仇恨，狼崽子普通，便似当年本身初度看到匈奴人般。
仓素见他应下，命身边一名细柳将官将他押走，复又叮咛李松和赵立留下对他那两个弟弟细说清楚，便也往李广地点出大步行去。
仓素不再迟延，出言细细扣问起来。
丹巴忙是爬起来，抱着仓素的小腿惶恐道：“我晓得，我晓得，沿着这小溪往西走，找到大溪，在大溪的上游，有个大湖，湖边有大片大片的胡杨林，听我大哥说，那边是王的射猎地，常日没有部落敢到那边放牧和打猎！”
李松摇点头，坦言道：“我爹战死疆场后，寄父便将我养在身边，当作亲生儿子般，教我读书习武，不似你这般受尽痛苦，故不似你这般恨意滔天，我只想为国尽忠，倒没想过将匈奴人搏斗殆尽。”
丹巴显是反应不及，有些愣怔。
那丹巴亦是诚恳作答，端是谨慎翼翼，唯恐有半分记岔答错，触怒面前的妖怪，累得百口丢了小命。
仓素见他俄然面色纠结，欲言又止，显是心中非常挣扎，俄然冷声问道。
岂料那男孩却分外固执，死死盯着赵立的脸庞，似要将杀父仇敌的长相牢服膺住，便利今后寻仇。
“既然你不识得此女和她的孩子，那还留她母子何为，不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