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今岁轮驻乌垒城的千骑部曲恰是从建章骑营抽调的,得知自家袍泽随行保护使团前来,自是早早出城来迎。
要晓得,在冷兵器期间,城垣常常能给人们带来极大的安然感,除却四海升平的大汉,现当代上的大多国度的老百姓是不肯在城池外聚居的,即便是不擅筑城的游牧民族,也会建起营寨,筑起围篱,塞北乌桓人所处的乌桓山脉,在某种意义上,实也划一某种防备樊篱。
乌垒官兵出城十里迎候,阵仗不小,聚居城外的商贾百姓亦是惊闻赵王率使团亲临,忙是纷繁跟着前去,顶着炎炎骄阳沿途迎候。
“短短四载,竟已繁华若斯?”
“无怪陛下常言,我炎黄子孙自古皆是所谓的扶植狂魔!”
在西域诸国倒是分歧,尤是在乌垒城,会聚城外的不是汉商及掌事工匠,就是为汉商做事的西域仆人和仆从,亦有很多胡商,甚或到此玩耍的各国权贵。
城垣,虽能保障军民安然,却也极大的限定了城池的扩大,历朝历代的城池多有内城,外城,郭城,有很大启事就是出于扩大需求。
为便利征税征役,汉廷在西域中部的乌垒筑了座小城,设置了西域都护府,却没如后代唐朝般在西域广设军镇,便连乌垒城内,也独一千骑部曲保护西域都护府。
正因如此,乌垒城虽是小得不幸,形制不如大汉境内的平常县邑,倒是商旅不断,加上地处西域中部,又辖白山(天山)南北,南依计戍水(塔里木河),傍水建城,水源充分,植被富强,故成为了行商歇脚逗留及货色转运的绝佳地点。
大汉亲王驾临,且带着大队使团,阔别故乡的汉人既是满心高傲,亦有他乡遇本家的亲热感,自是要来迎候的。
当今到得乌垒城,要多补些油水才行,若非如此,怕是失了大汉天家的“威仪”。
国君,王子,大贵族,西域各国的掌权人皆是有钱有闲,又不必花重金保持军队,真真是有钱没处花,又不成能跑到数千里外的汉境花消,自是经常就近到乌垒城吃喝玩乐了。
刘彭祖骇怪之余,更是欣喜不已,只道自个真真有先见之明,选在此地休整,离京两月不足,自从酒泉城出了河西走廊,沿途虽也数度入城休整,却实在没甚么好去处。
放眼偌大西域,若要论及“汉味”,乌垒城无疑首屈一指的,便连很多西域国度的君臣都经常借着拜见西域都护的由头,来此地玩耍。
西域,乌垒城。
西域仿佛成为全天下最安稳的地区,各国间不动兵戈,内部的王权争斗也没太粗心义,只要君主和王室自个不作死,老诚恳实向汉廷征税纳役,庇护汉商权益,保障商道通畅,也就能靠着本国境内不竭暴增的商税,过着充足豪华的安闲日子。
对胡人而言,敢不来迎?
西域之地,虽未划入大汉边境,然汉室在此地威势若斯,可见汉廷对西域掌御之深,若非安眠与西域间隔着个大夏国,只怕就要直面汉廷此等威势了。
赵王刘彭祖四年前就曾出巡西域,是到过乌垒城的,此番率团出使,自也将乌垒城视为休整歇脚的最好挑选。
汉军将士天然不会做白工,各国向西域都护府呈请汉军剿匪时,常常会交纳呼应财贿,西域都护府衡量过后,方会将之转呈敦煌边军。
因着汉廷严定,在乌垒城周边百里及计戍水沿岸不得随便砍伐树木,不得粉碎植被,更不得焚地开荒,使得要在乌垒城构筑建物耗赀甚巨,即便能利用黏浆土,然大量木料皆须从外埠运来,光运费就不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