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几乎被自家女儿那副傻样气昏了,倒不是怕皇后真的见怪,她与阿娇了解多年,虽是尊卑有别,却也算得上私交甚笃,或许比不得南宫公主和乘氏侯夫人楋跋子,但要论及与阿娇的交谊,平辈的世家宗妇中约莫没人比她深。
有此前车之鉴,刘彻不筹算让自家婆娘在深宫内苑活活闷成阴霾脾气,要让她适度拓展交际圈子,顺带也如后代魁首的夫人般,偶尔搞搞“亲民”活动,倒也不错,好歹接地气嘛。
虽说刘彻独宠阿娇,没开宫纳妃,却也没少闻得太上皇老爹宫里那群莺莺燕燕的明争暗斗,故而太上皇年龄愈高,便是愈宠嬖刘彻的姨母王皃姁,即便她已年过四旬,不再是鲜嫩嫩水灵灵的小白菜了,但那还是开朗率真的心性,倒是更让刘启尤其爱好。
非止是他,实则老刘家的人对过分高雅的玩意多是赏识不来的,唯有梁王祖孙三代之类的宗室奇葩是为例外。
“……”
阿娇又是举止利落的,饶是身为母范天下的皇后,然在这类场合却不会搞甚么趋步缓行,法度可不慢,数息便已行至苏媛席侧。
赵婉完整懵圈了,也不晓得如何应对,只能照着自家阿母的话反复道。
如果贵爵权贵们不吝破钞重金,或许也能吃到这类不当季的生果,然赵立和苏媛佳耦是贫苦出身,即便再宠溺自家女儿,也毫不会任她如此骄奢的,长安坊市有的,都能给她买,若市道上买不到,即便她打滚耍赖也没用。
阿娇得册后位,执掌未央中宫后,在刘彻的鼓励下,经常邀各家宗妇贵女入宫飨宴,与她们多多靠近,或许会让天家少了几分奥秘感,让臣民少了些许畏敬,但一定是坏处。
皇后阿娇倒不料外,这出《梁祝化蝶》乃是陛下拿出的话本中最让她动容的,那日光是看话本子,她可就足足哭了大半晌,眼睛都哭肿了。
皇后阿娇本也是俗人一个,在看太长秋府的内宰们排挤的首出话剧后,感觉实在别致都雅,便是邀了公卿将相府上的宗妇和嫡女入宫,陪着她又再看一次。
阿娇贵为皇后,自是坐在居中上首,然是以时世人皆在用心致志的观戏,她等如果从后排往前排走,不是没有宗妇贵女见得皇后起家离席,然又见得紧随皇后的大长秋抬手表示她们不要起家施礼,便也没敢出声。
幽居深宫内苑的嫔妃们更是如此,整天无所事事,让她们的心机都只能放在宫闱争斗的阴私计算上,实在是花腔百出。
赵婉正自埋头苦吃,突是闻得身侧传了一声清悦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点了点头,也没答话。
咖啡就大蒜,红酒配卤煮,秋水共长天一色,他宿世此生皆是此等俗人!
噗嗤!
脚本都是刘彻从脑海书库中的著作抄袭点窜而来的,对情节生长清清楚楚,天然对这些剧目没有看下去兴趣,之以是这般做,只为让话剧的情势为大汉臣民所熟谙,今后必然会出现出多量新剧。
只是当今在众目睽睽下,且皆是大汉最顶尖的宗妇和贵女面前,自家女儿这副作态真真有失颜面,赵立和苏媛虽不太在乎旁人目光,却也不肯见得女儿成为别人的谈资甚或笑柄啊。
还是毫无发觉的赵婉只觉屁股一痛,倒是被人伸手狠狠掐了,正要扭头看向身侧的阿母,却已猛地被拽起家来,但闻阿母出言道:“小女无状,还望皇后恕罪。”
皇后……
卓文君但是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皆通的大才女,在得了天子刘彻准允后,不但脱手点窜了脚本里的诸多辞句,更是增加了很多词调配乐乃至跳舞行动,硬生生将话剧改成了歌舞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