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顾看着两位小翁主傻乐,却未重视到有位大翁主正急得抓耳挠腮,都顾不得在乎仪态了。
太后王娡对这外孙女如此看重,受邀的各家宗妇和贵女皆是不敢忽视,纷繁备了丰富的贺礼,在上元佳节早早入宫观礼。
刘彻虽不沉湎食色,却也能了解和包涵别人的本性爱好,没需求假装道貌岸然的圣母,站在所谓的品德制高点对人指手划脚。
至于贤王刘非成心让他学着打理皇室实业,天子和诸位亲王也没反对,只是冷静旁观,毕竟营商和好色是两码事,只要刘建真有营商才气且能用心打理好皇室实业,甚或让皇室实业愈发挣钱,那将来让他接掌也没甚不当。
正因如此,吴氏的嗣子妃位还是较为稳妥的,将来的王妃之位想来也跑不了,她自是不乐见贤王府出事,唯恐小姑子刘征臣做出甚么傻事来,故先前才决计抱着女儿细君去靠近无忧小翁主,以免有人发觉出小姑子的非常来。
说实话,平常的宗室女岂能随便入宫,皇后更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要去问安也要看皇后稀不奇怪理睬你,似刘征臣这般被皇后顾虑在心的,实在少之又少,可见她是多么受宠。
贤王嗣子妃吴氏偷偷打量皇后神情,见得无甚非常,这才长疏口气,起码自家小姑子没触怒了皇后,不管她刚才向皇后说了甚么,依着现下景象来看,终归留着过后回寰的机遇。
“除却不成族内通婚的刘氏宗亲,细君将来看上哪家小子,就嫁哪家小子,不娶也得娶!”
古往今来,婆媳干系最是难处,然也要分景象的,似泰安公主这般身份的儿媳妇,桑老夫人只要脑筋没抽风,对她不时嘘寒问暖都嫌不敷,更遑论给她气受。
要晓得,夫君刘建爱好女色,纳了很多貌美姬妾,若在未有嫡子前,先得庶子,怕不要威胁到她这正妻么?
趁着在场世人皆纷繁围着泰安公主,齐声夸奖襁褓中的无忧翁主,并祈愿其长命百岁时,刘征臣咬了咬牙,顶着母妃杨绮罗刀子般的凌厉眼神,趋步行至皇后叔母身侧,欠身施礼便是低声说了几句。
幸亏皇亲苑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宗正府更对刘氏宗亲严加管束,对骄奢意淫和欺男霸女等有损天家颜面的恶事皆是脱手惩办,不竭增修的刘氏族规乃至比汉律还严苛几分,更遑论“宠妾灭妻”的悖伦之举。
说实话,吴氏是非常恋慕自家小姑子的,这敢爱敢恨的断交脾气,是依仗着刘氏皇族的刁悍出身和天家长辈的娇纵宠溺才养成的,似吴氏这般平常世家女可不敢学,也学不来。
待得正殿礼毕,已然又是小半个时候畴昔,世人跟从太后移步侧殿时,皇结果已在此等待。
泰安公主本就脾气温驯,乃至有些怯懦,饶是婆婆对她好,她也不至恃宠而骄的蹬鼻子上脸,故这对婆媳倒是处得不错,虽谈不上过分靠近,然好歹是相互以礼相待,如此也就充足了。
姑,嫂,妯,娌,哪有好对付的?
大汉立朝至今,能在长乐宫行百日礼的翁主,唯桑无忧此女,便是皇后阿娇昔年尚为堂邑翁主时,也无此殊荣,乃至笄礼都没能在宫里办。
食,色,性也。
泰安公主感念父母兄嫂的关爱之心,端是泪眼涟涟,身为婆婆的桑府老夫人在喜不自胜之余,内心亦不免犯怵,幸亏儿媳妇诞下女婴后,她没暴露过半分绝望之意,不然怕是要惹得天家不喜了。
何如寺人乃替皇后问话,杨绮罗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用女儿抱病的由头欺诈皇后,一旦谎话戳破,即便不至下狱定罪,宗正府也会脱手严惩于她,指不定还要缠累自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