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扈的郡骑多是眼尖,瞧出来人是乌桓打扮,纷繁打马迎上,唯恐其打击骑队,对贵胄后辈们倒霉。
北冀塞外,辽东贵胄们正在草原纵马奔驰,却见得一道轻骑远远驰来,如果见着火线的大队汉骑,还是马速涓滴未减。
大漠孤烟下,远远瞧见火线骑队驰来,展丘端是又惊又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乌维焉能放心?
故北冀塞的大汉守军虽不免严峻慎重,却也没慌乱到落空分寸,匈奴雄师不来则矣,如果真来的,凡是北冀塞能守个十天半月,待得塞内雄师来援,此地必将成为匈奴人的坟场!
这傻儿子还是过分稚嫩,经不起朝堂那群老狐狸的鼓动挑逗,轻易热血上脑啊。
辽东郡的诸多贵胄后辈尚在北冀塞周边玩耍时,苍茫大漠内,巡查的展丘父子倒是遇着了大队匈奴。
展逐虽是心急如焚,却也没鲁莽到冲撞汉骑,边是策马不止,边是急声高呼。
“天赐良机?”
“父皇,儿臣确是觉着此乃天赐良机,不成错失啊!”
辽东郡骑尚未反应过来,诸多贵胄后辈中已见得有少年打马而出,超出骑队迎上前去,高呼道:“乌仫!”
郡骑们认得那少年的身份,乃是昴骑军候之子,又见他和来人应是熟谙,握紧战戟的手不由稍稍松了几分。
且不提守备各处边塞的汉军,单论七支戍边骑营,就有三支轮驻大汉北疆,别离驻扎在辽东、云中、朔方,连马队带诸曹辅兵,兵员近愈八万,随时能出兵驰援。
屠耆单于虽是惨胜,却见得匈奴再是复起有望,病情愈发沉重,不久便即一命呜呼,端是死不瞑目。
郎中令齐山早是候在殿外,得了宣召,便是领了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入殿。
只可惜,跟着展丘的回返,还带回一名匈奴将领,大汉守军趁机打劫军功的夸姣欲望倒是落空了。
乌仫?
屠耆单于虽对乌维有不杀之恩,乃至封了他右谷蠹王,然在匈奴举族陵夷凋敝之际,右部权势更是被单于庭不竭减弱,乌维看似心甘甘心的“认贼作父”,实则心中愈发奋恨的。
汉七十年,玄月廿八。
至于归化名额,还要待得公府细心考虑,再做裁示,毕竟大汉臣民对匈奴恨之入骨,若不立下真正的功劳,匈奴人想要归化入汉无疑是难上加难。
展逐嘶声大吼,在马背上扭头去瞧,只见得自家阿爸再度执起弓箭,直往匈奴的骑队奔驰而去。
依匈奴风俗,兄死弟及,父死子继,非仅限财产职位,更包含女人,在汉人看来是有悖人伦,然在匈奴,老爹死了,睡自家老娘是天经地义之事。
然此时情势告急,能遇着郝任这儿时玩伴,让他几乎光荣得落下泪来。
后军臣单于大败于漠南,左贤王阴杀伊稚斜,收其所部兵将,返归漠北自封大单于,又妄图伊稚斜之妻年青貌美,且为安抚和收拢右部残存族众,将之立为阏氏。
马儿受痛,长嘶一声,便是奋蹄疾走。
此话一出,太子殿下几乎惊掉了下巴。
郝任调转马头,领展逐往北冀塞奔驰而去,郡骑们则是仓猝集合诸多辽东贵胄,细心盘点人数,唯恐落下半个。
情势虽是告急,局面却不算混乱,皆因对近似的景象,北冀塞的守军乃至乌桓各部首级们都早有防备,乃至依着汉廷的政令,制定了所谓的军情预案,平时没少停止相干操演。
展逐年事尚幼,他出世时,匈奴早已不敢南下牧马,乌桓精锐在十余年间又多奉汉廷征召南征北讨,不但连战连捷,更是常常班师都能带会数不尽的珍宝。